轻轻扶住张丰后背,道:“师弟,今儿个山上忙得很,等忙完了师兄再来看你。”
话说着,还伸手摸了摸张丰的脸。
张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到那人抽手离开,同时还有其他的脚步声响起,待声音都渐渐远了,他才被霍年扶着坐回了榻上。
他脚下轻轻碰触着走上去,这才知道自己方才就是坐在那石阶上的软榻里的,只因自己看不到,迈步时脚步跨得太大,直接从石阶上摔了下来。
张丰不知道身边还有多少人,只得闭嘴不言,霍年道:“你们都下去吧,师父累了。”
顿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五六个稚嫩的嗓音,齐齐道:“是。”
差点把张丰吓得一蹦。
他下意识紧紧抓住霍年的手,待人都出去了,霍年才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道:“别怕,我在这儿呢。”
霍年抬手,顿时掀起一阵掌风将门被关了起来。
张丰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霍年单手比了几个手势,那四面门窗上顿时滑过几道流光,将整个屋子包裹了起来,让外面的人探听不到里面的情况。
做完这些,霍年二话不说,扳起张丰的脸就吻了下去。
“唔……!”
霍年这个吻有点急切,张丰一时喘不过气来,同时无数声音从脑海中一一闪过,张丰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
令人遗憾的是,这具身体天生便是双目失明,故所有的记忆都只有声音,却没有半点画面。
那一片漆黑实在教人抓狂。
一吻结束,霍年舔了舔张丰的嘴角,又吻了吻他的鼻尖,抱歉道:“对不起,你什么都不用问,我从实招来。”
张丰:“……”
霍年无奈道:“这本书叫欺师灭祖,是本修仙文,你……你继承了记忆应该也知道,你从小就看不见,但因天生三系灵根,并且都很出众,所以才被仙门望族给带了回来,许多年前你下山游历,又意外地捡回了我……你现在运功试试?看会不会比刚才好一些了?”
张丰记忆回笼,自然想起了这具身体包括他这个便宜弟子的种种来历。
不用霍年提醒,他已经按照记忆运行起身体里的修为,淡淡的光华霎时浓罩在身侧,虽然看不见,他却能感应到他人的修为和气息,起码不会再两眼一摸瞎了。
眼前“浮现”出霍年的气息和修为,这种感觉很奇怪,非要说个明白,就好像是开了白眼看到了对方内部的查克拉一样。
包括这间屋外的鸟和花,也都能看到有淡淡的灵气显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还有这间屋子的门窗上都流动着和霍年同样气息的法咒,他抬起手,漆黑的眼前“浮现”出自己手掌心里淡淡的修为脉络。
充沛的三色修为,分别是红、紫和蓝色,他们在自己周身所有的经脉里流窜着,这种“透视”自己的感觉也真是……挺新鲜的。
“能看到了吗?”霍年看到他的动作,问。
“……为什么写一个双目失明的人?这又是你的什么爱好吗?”张丰无奈地问。
霍年:“……”
现在这种状况,实在不敢说“是”啊。
张丰这具身体本名“张寅”,字青渊,而霍年叫“霍商”,字青竹。
张寅到现在为止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霍商也能干,为人忠厚又天赋异禀,灵根乃极稀罕的雷灵根,攻击力强不说还有守护作用,就是同为攻击属性的火灵根也不敢随便与他杠上。
张寅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霍商也不负众望,更在之后开启了木灵根,拥有了自愈能力。
张寅对这个弟子是十分骄傲,却哪里知道这个便宜徒弟一直对他怀有别的目的,而他更不知道的是,霍商在山门中的待遇非常差,同门师兄弟常常以欺负他为乐,为了不让师父担心,不给师父添麻烦,霍商从未说起过。
霍商曾因反抗师兄弟的欺辱而失手杀了一人,而那人正是张寅的师兄,公良习的徒弟。
张寅为人善良,因双目失明所以很少走出院门,他喜清静,又不愿给他人添麻烦,公良习自小照顾他,二人感情深厚,故张寅从未对公良习设过防。
他哪里知道,公良习一直嫉妒张寅天资聪颖,事事都喜强过张寅一头,而弟子被霍商杀死,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于是在掌门和众长老面前摆出一副“虽想看在师弟面上就此揭过,但对座下弟子实在有失公允”的面孔,害张寅因过于歉疚而自残重伤,以此为交换期望公良习放过霍商。
霍商眼看师父重伤,却无能为力,自此后再不敢随意出手,加上公良习有意纵容,于是霍商几乎每天都会遍体凌伤,在回院门前,又会用木灵根让自己自愈,以免让师父看出破绽。
如此,竟也被他瞒了几年。
张寅因那次自残后内府一直未痊愈,这些年时常闭关不出,更不清楚霍商被欺负的事,这段时日他之所以会出关,还是因为仙门每百年召开的“仙盟会”,各大仙门都会来参加,“仙盟会”召开时间为一年,期间不仅会有丹药、符箓和宝贝等交易、更有法术交流和对人界管理的轮换。
这些“半仙半人”的修道之人,对苍生也自带“上帝视角”,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自信认为人间秩序的管理离不开自己,总之就是替老天爷背下了这个负担,还十分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每百年轮换一个仙门掌管人间秩序,这是“仙盟会”从创立初始就定下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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