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姑姑抢先一步嫁出去了,把她的房间腾了出来给叔叔婶婶,否则为了这个房子,还不知得有多少架要吵。
後来想想,或许姑姑就是为了腾房子,所以才那麽著急的嫁人吧?因为姑姑认识姑父比叔叔认识婶婶还晚,叔叔和婶婶从认识到结婚,用了半年的时候,可姑姑从认识姑父到结婚,只用了短短三个月。
又或者,其实叔叔婶婶多耗的那三个月其实是为了等姑姑出嫁?
这些事不是当时的我能知道的,我唯一印象深刻的是,自从叔叔和婶婶开始谈恋爱後,奶奶跟姑姑关起门来谈心的次数就多了。而姑姑总是谈一次,就会阴一次的脸,然後,就开始不停的相亲。
後来又过了十几年,有一次的过年家宴上,多喝了几杯的姑姑眼眶泛红的对奶奶说,“当年要不是为了房子,我会嫁他?”
奶奶什麽也没说,转身假装去厨房端菜了,可我分明看到她掀起围裙,悄然抹去眼角的泪。
姑姑结婚後,过得一直不太顺。
姑父虽然有房,却是个很没出息的窝囊男人,而姑姑当年还是很有些人追的。
至今家里的老相簿里还夹著一张姑姑参加单位歌唱比赛得奖的照片,那时的姑姑,还未嫁人,穿一条雪白的连衣裙,气质清华,笑容甜美,唇边还有一只浅浅的梨涡。
可後来在她和姑父的喜宴上,姑姑只是淡淡笑著,神情冷漠得仿佛是个看客。
不过好好歹歹也做了半生夫妻,无论从前有过怎样的不甘心都烟消云散了。如今姑姑的女儿都大学毕业了,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操心著给女儿找个好女婿。
当然,前提是得有房子。
唉,说来说去,还是房子。
我也想要一套属於自己的房子。
可是我在工作一年後,就发现这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虽然目前的收入能够支撑我的正常开销,甚至可以经常买买新衣服,但对於这个城市不断攀高的房价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不知道人是不是都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要。有一段时间,我想有套房子想得都快发疯了。
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哪怕是套一居室,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我也想要一个完完全全属於自己的地方。
可以毫无顾忌的穿著内裤走来走去,可以不必再跟人排队抢厕所,可为什麽这个梦想就那麽难实现呢?
我想改行了。
旁人可能想象不到,一个独立的空间对於我的意义。
自从到爷爷家开始,我就再没有过属於自己的空间。先是和叔叔住在客厅里,叔叔结了婚,我就一人住在客厅里。
在人来人往的眼皮子底下,我总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曝光著,连做梦都生怕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睡不安稳。
而等到叔叔的儿子大了点,他就搬出来跟我同住了。晚上我就更不敢踏实睡了,因为小表弟如果尿了床,挨骂的总是我。
等到好不容易熬到念大学了,还是六人间的宿舍。 而毕业以後,连单身宿舍也得两人同住。
为了房子,我真的想改行。
可是我又没有勇气放弃现有这一切,正在苦恼不已时,一个男病人的出现意外的改变了这一切。
那个患者要动个小手术,但一来就住进特护病房,当然人也格外尊贵些。
干我们这行的都知道,一般性的手术都有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那就是导尿。可那天早上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几个小护士加一个护士长都搞不定那位病人。
病人生了气,在病房里破口大骂,“都是些饭桶!让医生来!”
当时路过的我,被当成是救命稻草般推了出去。
其实那个病房根本轮不到我负责,而精明些的医生都怕影响声誉,不肯去。至於面相老成,但没有根基的我,可以唬得住病人和新人,却斗不过这帮子老奸巨滑的老油条们。
当我拿起导尿管的时候,谁都看不出,我的腿已经紧张的在发抖了。不过还好,我的脸始终那麽不动声色。
仔细查看了病人那话儿,又做好准备工作,我鼓足勇气将针管插了进去。
成功!
呼──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其实之前的护士们操作得并没有什麽问题,只是这个病人身娇肉贵,有些怕痛,而那些女孩子到底不是男人,不象我能感同身受的了解男人的那个地方,所以她们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做。
後来,这个尊贵的病人点名要求我负责他的护理工作。我本来有些为难,可是病人一个电话就叫来了院长。於是,我这位医生就开始了人生第一份护理工作。
个中的艰辛我不想说,只是等到病人出院的时候,我意外的得到了一个大红包,里面足足装了我半年的薪水还多。
走前病人拍拍我的肩,对我微笑著说,“小周,你工作干得很不错,给我留个电话吧,以後有什麽事我还找你。”
我的脑子已经被那包钱彻底震晕了,连怎麽留的电话也搞不清楚。
不过事後我却觉得有些不妥,我这算不算是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
可当我忐忑不安的主动找到院方交待时,主管的副院长却哈哈大笑著拍拍我的肩,“没事,你拿著吧。这是病人走时给你的,不算什麽。再说了,那是有钱人,只要你照顾得好,他们对这些可不在乎。”
我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为什麽大家说起特护病房里的医生护士来,总是一脸羡慕。而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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