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住。
缓缓转身,和姜渔晚相对,怀中,仍然抱了她。
叶清禾赶紧滑下地来,笑道,“你们聊会儿,我去准备饭。”
“不用了!”萧伊庭淡淡地道。
姜渔晚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是啊,清禾,不用准备了,我找伊庭说会儿话就走,伊庭……”
“我们出去说吧!”萧伊庭制止了母亲继续说下去。
姜渔晚再度尴尬,仍是强笑,“好,我们母子俩好久没好好说话了,出去说也好,听说你爸爸给你在这开了个茶馆是不是?带妈妈看看去。”
萧伊庭也没应承,只冲着厨房喊,“干妈,我出去一下,麻烦您好好看着清禾把衣服换了!袖口玩雪都玩湿了!”
听见干妈两个字,姜渔晚的脸色沉了沉,而看到蒋妈妈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厨房出来时,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实在没能忍住,换了副笑脸,问,“这位是……”
“是蒋妈妈,从小就照顾清禾的人。”萧伊庭淡淡地说。
“……”姜渔晚有些吃瘪,脸颊染成猪肝色,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那是应该的,应该好好孝顺,我们清禾啊,真是有劳您照顾了……”
大嫂只说把叶清禾交给她们家之前的保姆,她也不知具体是谁,更没见过……
蒋妈妈倒是不卑不亢的,叫了声“太太”,而后习惯性扶着叶清禾,“我照顾这俩孩子才是应该的,俩孩子好着呢……”
“那当然……”姜渔晚笑了,“清禾在我们家十四年,我最是了解她,又懂事又乖巧,人见人爱的……”
“妈,走吧。”萧伊庭叫她,且自己朝店外走去。
“好,来了!”姜渔晚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店门,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来,塞到叶清禾手里,“清禾啊,婚礼那天我没能来,我这心里真是遗憾极了,你可别怨妈妈,妈妈也是身体不舒服,怕给你们带来病气。今儿这茶,我就当是喝了媳妇茶了,这是妈妈一点心意,你可千万别嫌弃,拿着,啊?”
她一直压着叶清禾的手,不让叶清禾有还给她的机会,说完之后,便笑着走了。
叶清禾并没有去追,红包拿在手里,明明很轻,可她却觉得沉甸甸的,那毕竟,也是她婆婆给的红包呀……
“小荷,这个……”蒋妈妈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叶清禾捏了捏,笑,“是一张卡。”这婆婆赏给儿媳妇的敬茶钱还真是大手笔,只是,从夏天到冬天,这杯茶,酝酿的时间可真久啊……
“那……”蒋妈妈体恤叶清禾,不管怎样,这都是姑爷的妈妈,可是,她心里可不舒畅,摸了摸她的袖口,还真是湿了,催着她去换衣服,“小荷,进去吧,赶紧换衣服去,不然姑爷又得说你了。”
叶清禾随了蒋妈妈进房间,蒋妈妈耐不住问她,“小荷啊,你婆婆找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她脱去外衣,再脱去毛衣,嘶嘶吸着气,“真冷!还是北京的冬天暖和……”
“小荷,你……”蒋妈妈听着她这语气,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叶清禾微微一笑,眼神有些恍惚起来,“干妈,二哥的手……都长冻疮了,从前在北京,他从来就不长……”
蒋妈妈听着,心里顿觉酸酸的,叹了口气,再不问了……
“干妈,二哥那双手,可漂亮了呢,是不是?”她笑了笑,“干妈,我没有告诉过你,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喜欢男人,过去是男孩,有一双干净的手,十指纤长,白皙温润,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蒋妈妈眼前浮现出萧伊庭最近因冻疮而红肿的手……
而她,却依然沉浸在微笑里,“二哥的手,不仅仅是我中意的干净漂亮,还能写书法,能拉二胡,能操作一流地打游戏,还能打篮球,他啊,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写字的时候,我在一旁看着,有时候,就光看他的手了……”
“好了好了,赶紧把衣服换了吧,别光顾着说话,你自己又说冷!”蒋妈妈听得心里难过,她才不管手好不好看,她只管小荷受委屈……
“嗯。”叶清禾拿了衣服进浴室换。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其妙的,镜中却浮出某人的影像来,执了笔,端端正正的,正在写字……
她怔怔地,伸出手去摸,自然摸到的是冰凉的镜面,镜中的幻象随之消失,她只记得,他很久没写字了,更有太久太久没有拉二胡了,有些过去,真的就如刀切一般,齐生生切断了……
换好衣服后,她拿着姜渔晚给的红包外出。
来到茶馆外,门关着,没上锁,他们必然在里面。
这时候谈话还在继续吧,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淡然如她,在姜渔晚来访这件事上,仍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的,站在门口犹豫不决,却听里面“啪”地传来一阵轻响。
她心中一急,推开了门。
却见姜渔晚的手举在半空中,萧伊庭的脸上,红了半壁,而姜渔晚流着眼泪,看着自己尚在颤抖的手,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相信。
这情形,应是姜渔晚打了萧伊庭,而她自己尚难以置信。
别说姜渔晚不相信了,就连叶清禾本人也是难以相信的,姜渔晚如此溺爱萧伊庭,只怕从小到大都不曾动他一个手指头,所以,现在是为了她而动手了吗?
她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不该冲进来,他们母子之间的事,自己搅和进来只会越来越乱……
萧伊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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