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
如果有一个人来喜欢自己,就算自己可能不喜欢那人,也会因为那人向自己坦白心意而在一众朋友里变得与众不同,起码能获得比别人多一些的关注度。
他知道杨子湄的好,知道那人的底线与原则,气量很大,事事拿得起放得下,做出的承诺一诺无辞,讲出来的话敲钉转角,随心所欲却有个分寸。
他很难得。
可是,喜欢是什么感觉啊,他没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怎么才称得上喜欢呢?古言说:良缘易合,红叶亦可为媒;知己难投,白璧未能获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突然萌生一种要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来裁决的心情。
是红叶为媒,还是白璧难投,都交给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良缘易合,红叶亦可为媒;知己难投,白璧未能获主。——《小窗幽记》
☆、缓和
杨子湄本来计划用半个月的时间先去挑一个省市去试试那个有些不着调的计划,但常言伤筋动骨一百天,路琢脚上的石膏至少得打一个月,他就暂定先把c市转转。
每天早上他们同时出门,杨子湄任劳任怨的背他下楼梯,送他去教室,然后自己开车各处胡同乱窜。等到傍晚,再把在教室待了一天的路琢接回来。
不过爬楼梯着实太费劲了。
从一楼到四楼共六截楼梯,往往是杨子湄背他上到二楼和三楼拐弯的地方,然后他自己蹦回去。原先是一个人回去累成狗,现在是两个人回去快累成狗。然后两人互相揉一揉腿,谁也不吃亏。
路琢一坐一整天,直嚷嚷腰背发僵,杨子湄处理好手上的图,合上电脑走过来,示意路琢面朝下趴在毛毯上,自己活动活动手腕脚腕,又扭扭脖子,架势摆的十足。
路琢狐疑:“你会推拿?”
杨子湄淡定的摇摇头:“不会。你可别嫌弃了,胡乱给你捏捏就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路琢悻悻:“聊胜于无吧。”
于是路琢把大厚书铺到地板上,真的乖乖的趴下去,把残废的腿搭在小凳子上。不过他不怎么喜欢别人在他身上动来动去,会痒,所以全身肌肉都处于收缩状态,反倒搞的自己更难受了。
杨子湄脱了袜子,看见他肩膀都还紧绷着,就十分不留情的一脚踹他屁股上:“我再捏都弄不死你,赶紧的,你待会儿不还要洗澡吗?”
路琢“嗷”一嗓子嚎出来:“你脚!”
杨子湄欺负伤患,趁他手肘没用劲儿,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他后背心,把他踩的整个儿跟壁虎一样贴到地上:“很干净!”
路琢贴着大书架那墙根儿趴着,杨子湄就用手扶着书架,衬着劲儿用脚掌在他整个脊椎上上上下下捋了好几个来回。
他小的时候经常给他爸踩背,不过那时候人小,立在大人身上也没多大负担。后来他大了以后,一半是需要他踩背的人都不在眼前了,一半是他那么个大高个,就算“人比黄花瘦没有几两肉”,光是一身的骨头都能把别人压死。
路琢说话很费劲,话音被割得支离破碎,那也异常固执的说:“我昨天、忽略、了、一种情、况。你想,万一、有人路上、犯病怎、么办?”
杨子湄腿抬得发酸,就地往他身侧盘腿一坐,两只手扣成中空带芯的瓢形,一下一下开始拍起来,面对着大书架,特别像面壁思过:“这个我没想到,你提醒我了。”
然后他的动作就乱了节奏,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拄着下巴,一只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便宜:“你说个例子看看。”
一说到专业,路琢就十分牛逼了:“呐,不说别的,心绞痛、哮喘,就这两个随便一个都能把你绊住。”
杨子湄:“一般的旅行社肯定也会接到这样的旅客好吧?可以在出发前拟个协议......没用,唔,那得请个第三方介入,双面监督。”
路琢的正对面就是一面斜置的穿衣镜,他看见杨子湄仰着脸,捏着下巴,眼睛看向斜上方,侧脸沉静而专注,整个脊柱弧度利索的从颈部延伸下去,带了些“我有笔如刀”的味道。
他心里一动,做贼心虚的偷偷用手机照了下来,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那你还怎么一对一?”
杨子湄手下的动作又开始了:“那你看,这样好不好?直接和保险公司合作,客户的旅游费用里附加保险,但不以他们的名义,而是以我的名义,相当于我给他们买了个‘意外保险’。但面上是说赠送保险。”
路琢被他这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惊呆了:“那你心也太黑了吧?一个人下来的费用得多少了现在?”
杨子湄忙中拨冗打了个响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问题。我倒不这么想,你得拿得出保障,他们才会更相信你。大家目标应该是一样的,他出钱为玩儿个痛快,我会尽力给他一个难忘。并且一旦跳出了普通消费的圈子,一个人同一个人,那就好商量多了。通常越高端的消费,选择它的人素质不会低到哪里。再说用我的名义添加的保险,如果有中介人的话,经我手的费用一定可以打个折扣,其实说白了,就是给我自己添份保险,万一不幸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以不用负主要的赔偿责任。”
路琢点点头:“说的也是。”
杨子湄就手在他脊椎上敲了一下,示意他注意:“我先同你约好,你做我第一个客户,当然给你免费,吃住我包。等你放了暑假我们就出发。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再来想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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