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湄木头桩子一样,仿佛灵魂整个儿一掏而空,以往的左右逢源和长袖善舞抛弃的干干净净,一切行动都止步于反射——见到人物就鞠躬,看见香炉里的香断了就续香,蜡烛也一截一截往上堆。
他在殡仪馆里念悼亡致辞时,连声音都是抖的,等到尸体告别仪式一结束,素未谋面的人群终于要散了。
他那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小叔——秦少敏,进殡仪馆前是那么大的一个人,出了殡仪馆,就只剩一块四四方方的骨灰盒。他生前那烂摊子一堆的大家业,在经济萧条的浪潮前犹如洪湖水浪打浪,被不留情面的一把掀翻,摧枯拉朽的在一周之内变成了一个空空如也的壳子。而其人最后留在世上的除了一张黑白照,竟在寻不到任何可资怀念的东西。
秦少敏那远在乡下的老父母被王伯接了过来。风烛残年的二老没想到,坟墓土都埋到脖子根儿了,还有一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戏码来请他们当主角。
杨子湄陪着二老把骨灰盒抱回乡下,也算叫他入土为安。人,即便不能衣锦还乡,临了还是希望能够落叶归根的。
他临走前,把他事先揣在身上的那张三百万的卡给了二老。其实他也知道没什么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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