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的伤势。
很显然,他哥这条命是从枪口上惊险万分地捡回来的。一枪打中了大腿,另一枪只是擦过了肩头。听说,那是因为古谷峰一把儿子给压在身下,替他挡了十几枪的子弹。
此外,叶海涛还听说,他哥经过紧急救治醒来之后,就没说一句话,仿佛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当时叶海涛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眶慢慢地转红了,车子一停,他就快步地冲进医院里去。
叶海涛走进病房里,看到了和那天颇为相似的光景。
古谷川倚在床头,身上是白色的病人服,衬得他的肤色如此苍白。他像是没有发现叶海涛进来一样,只是偏着头,看着窗外,一动也不动。
叶海涛慢慢地走近他,每走一步,眼前的画面就越清晰。古谷川的右大腿缠上一层层的绷带,还透着血渍,另一边的肩上还渗着血丝,穿透了衣服,一大片的暗红,让人不由得一颤。
叶海涛在古谷川身边站定了,良久,才从喉头发出一丝沙哑的声音:“哥哥……”
古谷川的身子明显地一震,他慢慢地侧过头来,仿佛连脖子都僵硬了。叶海涛看着他哥此刻的神色,忽然觉得很是心酸——那感觉就像是什么狠狠地捶向自己的心肝,连鼻头都觉得酸涩。
“哥、哥哥,你别伤心……”
古谷川的脸色很是苍白,脸蛋也在这短短的三天凹陷了,那双薄唇却透着一抹诡异的红色,连同那布满了红色血丝的双眼,看起来颇为狰狞。
过了许久,古谷川才像是回神一样地睁了睁眼,接着便侧过身子,茫然地举高双手,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叶海涛明白他哥的意思,急忙上前去将他哥哥给搂住了。
古谷川的两手像是树丫子一般地缠住了叶海涛,然后慢慢地收拢。他将连埋在叶海涛的胸膛,浑身颤抖。
叶海涛知道他哥这回是太伤心了——伤心得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故此,他低头主动用脸去蹭住古谷川的额头,哑声说:“哥,你别哭,没事了……你没了爸爸,你还有阿海。”
那一声“爸爸”和“阿海”像是触动了古谷川的心,他张开手掌,紧紧地抓住了叶海涛的背,慢慢地、轻轻地,在叶海涛的怀里颤抖着哭泣起来。那声音渐渐凄厉起来,最后古谷川环紧了叶海涛的腰身,呜呜地嚎啕大哭起来。
叶海涛见他哥这模样也有些六神无主,他只能坐在床上,把这个青年给紧紧地楼住,跟着默默流泪。
末了,他除了不断地亲着古谷川的嘴,就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好安慰他伤心不已的哥哥了。
古谷川是很清楚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
他和父亲一起到罗齐山的公馆给那老先生贺寿。那时候,古谷峰一看着那足有半个成年人高的蛋糕,夸张地多瞧了几眼。罗齐山这寿宴办得很是风光,满屋子的宾客足有百人,车子由公馆大门一路排到了另一条街巷去。
古谷川是很嫌弃父亲大惊小怪的模样,此外,他相信他能为父亲办一个更为盛大的喜宴。没想到一转眼,就听见一阵枪声,接二连三有人倒下了。而下一刻,古谷峰一便抓住他,用肉身替他抵挡了十几发的枪弹,当场七窍出血,脑浆四溢。
古谷川难以接受,他那个蠢爸爸就这样被人给害死了。虽然他是这样地嫌弃这个父亲,不过他不能否认,他的父亲是很溺爱他的——但是,现在他的父亲死了!
古谷川在哭过之后,沉默地和叶海涛相拥着。
他如今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他伤心难过,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在医院又待了两天之后,古谷川就携着叶海涛回到古谷公馆去了。
而他甫一回家,并不是躺下歇息,而是急急把码头的工头和负责管事的王经理全数都叫来了。
古谷家虽然死了一个大老爷,然而,真正主事的大少爷还在,故此受到的冲击并不算大。除了古谷川无法与外界接触的那几天,名下有几间花会和别墅被人趁火打劫之外,其余的也只受到些微波及,还不足以让古谷家就此垮台。
古谷川把父亲的遗骸烧成骨灰送回日本国,在房里抱着叶海涛黯然数天之后,就又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一些牛鬼蛇神了。
而古谷川死里逃生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却是直接把那些受了创的生意给停住了,花了十几万块钱跟英国人借点小兵,加上自己码头的工人,去把自己的仇家给赶尽杀绝——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故而只是疯打疯杀,只要是先前有点过节的,这会儿都要连根拔起除个干净。
古谷川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有意要为父亲报仇的。除此此外,他就只是纯粹想要泄愤而已。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完全不心疼自己的老本钱。而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古谷川就越发小心自己的安危,一方面疯了一样地派人去灭门,一方面使了一大把的银钱打点警察局,让古谷公馆里里外外围得跟堡垒似的安全。
这样的战火烧了足足有一个月,不少人横死街头,弄得人心惶惶。
这一日,王经理带着管理场子的其他管事,来到了古谷家的书房,小心翼翼地对主座上的古谷川,说:“老板,该罢手啦……再打下去,政府兵就要来回来查办咱们了。”
古谷川闻言,转过头阴恻恻地瞧着他们。他近日来瘦得太厉害,脸蛋苍白不说,两只眼睛仿佛突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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