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可齐乐人不会天真地以为这真的只是光线带来的错觉,在这个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任何一点异常都是一种征兆,暗示着可能发生的危险。看来这位城堡的女主人的确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走上二楼,走廊里一片漆黑,齐乐人打开手电筒找了一下开关,打开之后一片灯火通明。
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所谓的“里世界”,和真实的世界极其相似,却又不是真实的世界,这里更像是火灾发生前的古堡,一切都还是未被烧毁时的模样,但这看似正常的表象下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例如那具动起来的铠甲,还有更多还未被觉察到的异常。
四周安安静静,齐乐人试着打开二楼的房间门,但是每一扇门都是锁着的,他试图挑战了一下门板和门锁的结实程度,但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最后只好放弃了。用一条铁丝搞定所有门锁这种事情果然是游戏里才会发生的啊,齐乐人感慨地想,现在他唯一能进去的房间是尽头处连通走廊的大房间,房间正中摆放着一架大钢琴。齐乐人左右看了一遍,确定这里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吕医生究竟到哪里去了?不在二楼的话,难道他去了三楼?可是当时吕医生跑出房间后没多久他就追了上来,不至于被甩开那么远吧?齐乐人皱着眉想了又想,掉头回了一楼。
也许当时吕医生慌不择路,忘了起火的事情,跑进另一边的走廊里去了。
下楼梯时齐乐人又看了一眼油画,这一次这张油画没有显现出任何的异常,它就只是静静地被悬挂在那里,欣然接受他审视的目光。
“当——当——”两声钟声传来,齐乐人刚好站在大钟前,眼看着时间走到了凌晨两点。
光明在钟声中被黑暗驱散,光芒暗淡了下来,等钟声停止的时候,齐乐人已经回到了黑暗中,鼻腔里都是一股陈旧的气息。他打开了手电筒,灯光照在大钟上,恰好是两点。
看来每过一小时他都会在表世界和里世界之间切换一次,现在已经是表世界了。
手电筒的光线往上移动,画像已经被烧毁,只能看到铜质的画框孤零零地悬挂在墙上。
所以现在是去二楼还是一楼?齐乐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二楼,他怀疑回到表世界后那些无法打开的房门说不定能打开了。
踩着吱嘎吱嘎作响的木板,齐乐人有点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木板断裂,如果下面没有水泥隔层他就会直接摔到一楼去了,幸好地板还算给面子,虽然声音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坚固程度还算差强人意。站在木门前,齐乐人拧了拧门把手,门还是锁着的,他不甘心地踢了一脚,木门咣当一声——纹丝不动。
齐乐人都不知道是该对自己的力气绝望还是该对游戏设定绝望了。
继续往前走,回到了放着钢琴的那个半开放房间,和里世界不同,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尘,陈旧而腐朽,表世界的窗外也没有皎皎的月光,而是淅沥沥地下着雨,时不时一阵闪电亮起,然后是沉闷的雷鸣声由远及近,充满了阴郁恐怖的气息,饶是自觉心理素质上佳的齐乐人都觉得一阵心慌。
手电筒的光亮照在了钢琴盖上,那里好像有一团什么东西。
齐乐人走上前去仔细一看,那是一个金属制成的狗项圈,他右手拿着匕首,只好放下了左手的手电筒拿起项圈仔细一看,上面还有花卉的浮雕和一串花体的文字,系统自动翻译了过来:给我最爱的雷德蒙。
“雷德蒙?”齐乐人低声喃喃着这个名字,脑中浮现出油画上那位贵妇人怀抱着的大狗,他忘了那只狗的脖子上有没有项圈,但这很可能是那条狗的。
【下雨收衣服】目前剩余感应次数1/3。
齐乐人立刻后退了一步,转身紧盯着大门口,放在钢琴上的手电筒的光源对着他自己,他被晃得看不清门外的走廊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前方走廊的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呜咽的声音,又像是野兽打着小呼噜的吭哧声和鼻息声,在这个恐怖的古堡中分外诡异。
是野狼跑进来了?还是……
齐乐人背后的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意识到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他慢慢后退,退得很慢很谨慎,因为手电筒的光源正对着他的眼睛,过分明亮反而刺目,他就像站在被灯光焦距的舞台上,隐藏在黑暗中的观众们以各种不同的眼神打量着他,可那并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
“嘎吱——”一块火灾后松动的木板被齐乐人踩在了脚下,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抗议声。
【下雨收衣服】目前剩余感应次数0/3,冷却倒计时 2359。
齐乐人的瞳孔猛地一缩,危险,前面危险!连续两次的技能提醒下齐乐人想也不想地往前一滚,下一刻身后传来野兽捕猎飞扑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刚才他站立的地方落地了!
齐乐人半蹲在地上,这一次避开了刺目的手电筒光源,他终于可以看见被电筒的光照亮的地方——一只浑身像是从地狱的岩浆里爬出来的猎犬站在那里,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他。它浑身的毛皮都已经被烧毁了,焦黑泛黄的身躯在亮光下显得格外恐怖,它龇牙咧嘴地低声咆哮着,白森森的牙齿里滴滴答答地流下粘稠泛红的液体。
狗项圈,雷德蒙?
齐乐人立刻想起了刚才放在钢琴上的项圈,想起了画像中的那条狗,难道这只狗就是……
就连它也被烧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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