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慢慢地抚摸上了齐乐人的脸颊,那沾满了鲜血和灰烬的手在他的脸上抹下了一道死亡的味道,“我亲爱的,亲爱的约翰。在我不再善良不再温柔不再美丽的时候,你依旧爱着我吗?”
血液,带着恶魔气息的血液被抹在了脸上,欢腾的杀戮之种像是决堤的江水一样,从理智的堤坝中一泻而下,瞬间冲垮了他的意志。
这一瞬间,齐乐人只来得及存档,存档完毕的一瞬间,寄居在他后颈处的杀戮之种瞬间暴涨,沿着脊椎向全身蔓延开去,来自于恶魔的力量灌注全身,一种嗜血杀戮的渴望侵占了齐乐人的头脑。
杀了她!
齐乐人被紧握的手腕充满了力量,他反手抡起拉住他的疯夫人,将她狠狠摔了出去,疯夫人尖叫着飞出了几米远,身体冲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掀飞了几根早已熄灭的蜡烛。
“怪物……你是怪物!”疯夫人突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浑身颤抖。
齐乐人站了起来,双眼放空,一步步向她走去。
疯夫人骇人地嘶叫了起来,女妖一般的高亢声音中,四周熄灭的烛火再次亮起,将这件偌大的地下室照得通火通明,这耀眼刺目的摇曳烛光中,无数影子再次复苏,像是潮水一般涌向齐乐人。
齐乐人还在往前走,那些疯狂的影子仿佛狂风中的树枝一般摇晃拍打,可是在接触到齐乐人的一瞬间却好似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挡,无法缠上他,只能在他身边徒劳地挣扎扭动。
低等的魔物,呵。
齐乐人的脑中响起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或者说那根本不是声音,只是一串突然在他脑海中出现的意识,他知道它在说什么,即便它没有将意识诉诸语言。
他的杀戮之种,在说话。
齐乐人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如今被控制的大脑和身体却无法对他意识到的问题做出任何反应,它就像一封写好却忘了被寄出的信,无法获得收信人的回应。
他来到了疯夫人面前,右手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满脸血痕的疯夫人张大了嘴,她的双脚已经脱离了地面,面容狰狞扭曲,浑身的重量维系在她脆弱的脖子上,随时都会折断,她的双腿挣扎踢蹬着,可是力量微弱。那些疯狂的影子们环绕在她身边,随着她的挣扎扭动变幻着恐怖的形状。
可是这一切都失去了作用,齐乐人嫌恶地丢开了镶嵌了圣洁符文的匕首,金属匕首落在地上跳动了两下,安静地睡去了,而他掐着疯夫人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如同钢钳一般合拢——清脆的嘎嘣声响起,挣扎不休的疯夫人浑身一颤,身体软了下来。一股恶魔之力从她的身上涌出,沿着齐乐人的手被杀戮之种吞噬殆尽。
齐乐人松开了手,看着她化为一摊死肉,然后在烛光中飞快地朽烂成一堆白骨。
快醒过来。
醒过来啊!
被困在意识深处的他呼喊着,齐乐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他在努力和杀戮之种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可是不像上一次激发杀戮之种,这一次它吸纳了新的恶魔之力,变得愈加强大,也愈加贪婪。
他最多只有几秒钟的机会,齐乐人突然爆发,一头撞在了粗糙的墙面上,剧痛让他瞬间清醒,那盘踞在他意识中的杀戮之种不甘地退去了,理智和控制力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体中。
齐乐人瘫坐在地上,额头上缓缓淌下了鲜血,糊了他半张脸,可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疲惫感从心底涌了上来,让身体变得迟钝。
血液流过嘴角,腥咸的味道。偃旗息鼓的杀戮之种似乎又蠢蠢欲动了起来,齐乐人从包裹里拿出圣水抿了一口,又将它压制了回去。
圣水中那股圣洁的力量又给他的身体注入了些许的活力,至少他有力气站起来了。
头上的伤口不严重,齐乐人直接用毛巾捂上,准备待会儿出去让吕医生简单包扎一下,尽量还是不要浪费他的技能了。倒是手臂上那道自己划开的伤口有点深,他用绷带缠紧了以免大出血,试探性地张开手掌又握拳,发现没有损伤到神经,看来不会太影响战斗。
捡起刚才被丢在一旁的符文匕首握在手里,齐乐人向地下室更深处走去。
最初疯夫人所在的摇椅上放了一个小小的襁褓,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并不是活的婴儿,而是一个布娃娃,它的造型粗糙,看起来是用布缝制的,齐乐人迟疑了一下,拿了起来。
“呀————!”布娃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齐乐人将它丢在了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脚下的布娃娃挣扎扭动了起来,好像活物一样,齐乐人想也不想地用匕首刺了下去,被匕首刺中的布娃娃发出了更加凄惨的叫声,然后不再动弹了。
一小滩黑色的液体从布娃娃的身体下渗了出来,像是一滩血。
齐乐人踢了踢它,布娃娃终于没了动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的玩具。
应该是死了吧?齐乐人心有余悸地想,这究竟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充满了诡异和不祥的感觉。
齐乐人在地下室翻找了起来,很快在摇椅背后的墙面上发现了一个暗格。拉开暗格后是一个内嵌式的柜子,两层抽屉。齐乐人的心跳加快,他有种奇妙的预感,而且是不祥的预感。
拉开第一个抽屉,是一个铁盒,系统提示再次出现:【得到恶魔的祭品3/6】。
铁盒开启,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血淋淋的眼球,眼球早已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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