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就像无边的修罗地狱。炽热的温度使他难以承受,然而更令他痛苦的,是他爹娘临死前凄厉的哀鸣,一声声刺在他的心窝,简直要将他的血肉一刀一刀地凌迟殆尽。
叶修筠听得触目惊心,他默默牵住王惟弈的手,感觉那人的掌心冷得吓人。
王惟弈道这天下为何不是一片万里雪原,将鲜血与火焰冻成冰,将那群害我们的贼人统统冻成冰,冰雪埋葬天地所有,这世上的一切,都要为我爹娘陪葬……
叶修筠被王惟弈紧紧抱住,他问道,连我也要算上吗?
王惟弈微笑道,到那时候,我们也要像现在这般拥抱着,被一起冰封到冰川之中。千年万年后,被人们挖掘出来,他们或许会指着我们讲,看这两个人,怎么会如此,连死了都要在一起。
叶修筠也笑了。
那一年他们十三,卸去童子装扮,已经是一副大人模样,情爱上其实还是懵懂的,但有些事情,似乎是早已注定好了的,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抑或是在他们相伴无数个日日月月中的某一瞬。
作者有话要说:
☆、天书
《牡山杂记》出现在一个很奇异的状况之下。
那时叶将军还活着,在边疆带兵驻守多年,天高皇帝远的,他的官位在当地是最大,为人又十分豪爽宽仁,边城的居民们待他们一家犹为尊敬。夸张到即使是再富裕有钱的人家,建造小楼也都不敢超过叶府小楼的高度。那座城的人们当时都知道,叶府的二位公子不喜金银,不好女色,只爱古籍书画,因此当地的书商只要一收到书籍,都会提前送上叶府,供二位公子过目挑选。
当时《牡山杂记》混迹在一堆书籍中,正巧被叶修筠拾起。书衣破旧,书页泛黄,若不细看恐怕连书名都认不出,不过那算不上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本来其貌不扬的书一递到王惟弈的手中,一朵红莲血一般的自书角渗出。他们二人各抓着书的一边,吃了一惊,不敢再动,看着书在一瞬间脱胎换骨,宛如新制。
叶修筠感觉一股白光由书中散出,仿佛在经脉血液之中流淌一般,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反倒觉得舒服得很。望一眼另一边的人,王惟弈所受的感触相对于自己而言,恐怕只多不少,他的手臂微微颤动着,一对眸子如黑夜中的星子般闪着光亮。
等到奇象沉寂消失,他们聚在一起,忙去翻那书,看有什么奇异之处。果然,内中文字特殊,与现今文字相仿,却又不完全一样,似是早古久远之前的文字,令叶修筠完全无法识得。
而王惟弈却说他能。
他其实也不识那种文字,然而不知为何,却能够一下子参透书中内容。
叶修筠忙叫王惟弈给自己翻译,他觉得这既然是本奇书,定是讲什么奇修奥义、星象命盘之类的,再不济也会是本武功秘籍。
王惟弈将书大体扫了一遍,笑着对叶修筠道,你猜得不对,都不是,这只是一名山野之人种植莲花的记录。
叶修筠赶忙道,那会不会就和我有次看的一本异闻一样,园人养花,为了使花开得更娇艳些,取人血来灌溉,种出的植物嗜血好杀,结果园人害人终害己,被花朵们集体生吞活剥了。
王惟弈道,那朵莲花后来的确是成了人形,但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那么血腥的事。他们后来是相爱了,且从字里行间中能够看出山人对莲妖的深厚感情,而他却不愿与莲妖在一起。
叶修筠问,是因为人妖殊途?
王惟弈答不是,那名山人也是个妖精,不存在人妖殊途这一说,具体什么原因,书中没有提。
叶修筠听后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这是本天书,没想到却是个异闻话本。故事要是离奇些也就罢了,居然挺白烂,引线埋得也不好,关键是最后还没个好结局。空有个光鲜引人瞩目的表象,却弄得虎头蛇尾的。
叶修筠对那书不再上心,倒是王惟弈觉得那书不是凡物,给留存了下来。叶修筠看重的是书的内容情节,王惟弈看重的则是那书带给他的未知与神秘感。他去问书商这是出自哪方高人手上的奇书,想要归根溯源,探寻为何唯有自己才能够读懂其中内容,仿佛此书有了自我意识,择定他作了主人似的。
那书商挥手道哪有什么高人,这是他家伙计摆地摊,十个铜钱一斤从路边收的。原本看太破旧,还不想要呢。
王惟弈:……
书商的不靠谱后来又被他们领教了一次,这次压箱底送来的是个**话本。其实要是普通的**话本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本。若是只有文字的话或许还能说得过去,可惜还图文并茂、**十足的,假如叶将军能够未卜先知,定会领上一大群官兵将那书商的小店铲个片甲不留,免得遗祸下来把自己的宝贝独子给拖下水。
不过归根究底,真正拉叶修筠下水的,其实是王惟弈。
叶修筠还记得那天,王惟弈走到自己面前,背后藏着什么,笑着说道,修筠,给你看样东西。
叶修筠被他笑得心里发毛,忐忑不安的接过来,随手一翻,入眼就是一张极其**的插画。叶修筠脑子一空,如同只被踩了尾巴诈了毛的猫,啪的一声把书合上,直接拍回到那人的脸上。
王惟弈也不恼,举着书优哉游哉的坐回旁边,翻到叶修筠刚刚入眼的那张画,说咱们真是默契呢,我觉着这张最好,正巧一下就被你翻着了。
画中是两个**着身子**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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