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应道:“怎么?”
苏如异想起那会儿在花园中的事来,心中有疑惑之事,差点儿忘了同这人讲,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郡主......好像有那么点惧怕兰夫人。”
平非卿微愣,不觉敛神。
他一直能察觉到,平非灵并不喜欢兰婉,但如何也没觉得会是惧怕于她,于是便问道:“你如何这样觉得?”
苏如异偏头仔细回忆:“她来了之后郡主忽然不笑也不说话,还紧捏着我的衣裳,对她似乎很有敌意......我害怕的时候便会抓人衣裳,所以才这样以为。”
平非卿信他的话,且开始思考,平非灵之所以露出惧意,是否是因为自己不在身旁,毕竟有他陪伴时,若遇着兰婉,平非灵只会表现出情绪不悦的模样。倘真如此,如果不是苏如异有所觉,那么他不知何时才会留意到此事。
可平非灵又为何惧怕于她?难不成六年前郡主遇险之事,会与兰婉有关?
“本王知道了。”这人掩下心中疑虑,暂且如此回他。
苏如异疑惑叹气,带着半分喃喃自语之意又说着:“可我又觉得兰夫人说起话来倒是挺关心郡主的,真是奇怪......”罢了见身边人不言不语,转头笑道:“而且兰夫人总请王爷去她那里,应当是很喜欢王爷。”
苏如异说着,禁不住心生同情,想起平非卿言辞之间也对兰夫人挺好,嘱她歇息,又允她随意添置物什,实在是待她不薄,如此想来,两人应当是互相喜欢。明明喜欢,却因为“那个”不行而不得亲近,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这半月里来一直忙着为平非灵制药,原本打算着要治好平非卿那方面的隐疾,却一直未得空下手,实在是愧对于他这些天以来的厚待。
苏如异自责地看着他,语气诚诚恳恳:“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平非卿额角莫名抽跳两下,不知这少年的脑袋里正冒着什么念头。
今日阳光正好,苏如异趁着天色极佳,将平非灵的药丸子一口气做了出来,想着平非卿承诺的那句“甜的”,便在丸子外头仔仔细细地裹上一层蜂糖,置于阳光下晒干,凝成一层莹亮的薄薄糖衣。
平非卿浅浅弯唇,拭干净手后拈起一颗来看,轻嗅得丝丝甜香,对开开心心往瓶子里装的那少年玩笑道:“外头是甜了,可里头还是苦的,如何才好?”
苏如异稍作思索,回道:“外头甜了,至少郡主肯吃进嘴里,你就哄她还是就水服下好了,这样便尝不到里面的苦味了。”
“她若喜欢,定要含着吃呢?”
苏如异苦下一张脸:“那我就真没办法了,王爷,良药苦口,哪能真做成甜的呀?”
平非卿只是笑笑,那么一句话只是逗弄苏如异罢了,毕竟平非灵总是依他,怎么不会乖乖照做。
而如他所想,这般制成的药丸果真不再让平非灵排斥,确实听话服用,未再闹过脾气。
苏如异很是松了一口气,安下心来,想到以后再不用端着汤药追着这姑娘跑,在晚饭时心情颇好地多添上一碗饭,一不小心便撑得不行。
夜里这人依旧嚷嚷着肚胀,棉萝便体贴地煮了一些山楂水来,晾凉后为他端到榻前。
苏如异正捧着一本医术在看,闻着酸酸的山楂味儿,感激谢道:“多谢棉萝姐姐,你真好。”
棉萝温婉作笑,趁他饮着山楂水时,有意同他道:“先生往后在这王府里头,尽量避开兰夫人吧。”
“嗯?”苏如异疑惑眨眼,满是不解,“为什么?”
棉萝有些犹豫,自知不该说这些话,却实在怜惜这单纯少年,便逾矩讲道:“那兰夫人,实在不如看起来这般良善......王爷虽鲜少去她那处,但吃穿用度向来待她不薄,因而这兰夫人在平王府里从未敛过傲气,加之无其他女子与之抗衡,便有不少下人遭她欺负过。”
“原来她那样凶啊。”苏如异皱起眉头,想到平非灵怕她,说不定便是这个缘由,因而并不怀疑棉萝之话,笑道,“谢谢棉萝姐姐,我知道了,不会去招惹她的。”
棉萝轻轻一笑,心安了不少,罢了又说:“对了先生,明日晚上奴婢得了一个时辰的假,会与几位姐妹一同出府游玩,恐怕不在先生身边。”
苏如异听得羡慕,忍不住追问道:“棉萝姐姐去哪儿玩?”
棉萝回他:“明日十五,正是月圆之时,京中每月的这一天,总有热闹夜市。王爷好心,我们这些侍女若是想要去凑凑热闹,他总是会准的。”
“夜市!”苏如异眼睛都亮了,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我也想去......”
“先生若是想去,不妨同王爷讲一讲。”
苏如异点点头。
他记得平非卿曾说过之话:若要出府,需得他首肯,还得由人跟着。如话里所言,只是要提前告知,并不是不准他出去,因而很是期待,恨不得现在就去同那人讲。
然而天色已不早,不知那人是否已歇息,于是回道:“我明日一早,便去问问王爷。”
苏如异满心憧憬,其实早已在这府中憋坏了。
他来到京中的第一日,便随平非卿入了平王府里,至今未再出去过一步,心中念着京城的热闹模样,总想着何时能得空出去玩个痛快。
如今听着夜市,如何还按捺得住,甚至一整夜里,连梦境都是在街上嬉笑游玩的情境。
等到翌日天明,苏如异早早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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