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很快会以和平谈判而收尾。”
精灵微微颔首。“我相信你的判断。那么你们呢?我猜你们大概不怎么愿意去见那位将军。”
“我和朱利亚诺会返回庞托城。我们接受了刺杀国王的委托,现在任务完成,当然要回去复命。你找个合适的地方把我们放下来就行了。”
奥拉夏端详着恩佐的面孔。“然后呢?你会再回来吗?”
“回哪里?”恩佐莫名其妙。
“这艘船上啊。我会发出消息,通知残存的族人,让他们赶到赞诺底亚集合。等所有人到齐,我们就乘‘黑鹤之舟’离开这个世界。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回轮到朱利亚诺莫名其妙了。“恩佐为什么要跟你们一起走?”
奥拉夏惊奇地看着朱利亚诺,然后更加惊奇地看着恩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他还不知道。”
恩佐厌烦地瞪了奥拉夏一眼,好像在埋怨他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知道什么?”朱利亚诺慌张地握住恩佐的手,“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恩佐扭过头。“我的母亲,”他的语气中溢满悲伤,“她是一位侍奉真实与虚饰之神的女祭司。准确地说,是一位古代族裔的女祭司。”
朱利亚诺的下巴快掉下来了。
“所、所以你其实是……”他指着恩佐,期期艾艾,“……是人类和精灵族的混血儿?”
恩佐为难地垂下双眸,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显而易见,可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安抚朱利亚诺的方法。
最后奥拉夏替他解了围。“我认识他的母亲,虽然侍奉不同的神,但我们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在我族聚居的那个地方,我与她是仅剩的两名祭司。你们或许不知道,最初‘黑鹤之舟’的钥匙是握在她手里的。几十年前,她说要去人类中散播诸神的福音,于是便将钥匙传给我,孤身离开我族聚居的森林,前往你们人类的国度传教。之后她就音讯全无。我们都以为她遭遇意外、蒙神宠召了。”
“她的确死了。”恩佐咕哝。
那位精灵女祭司来到慕卡尼亚,希望感化那里的人民。她爱上了一位年轻英俊的人类贵族。他们坠入爱河,迫于世俗的偏见而没有公开关系。女祭司向诸神奉还神职,并许诺把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献给诸神。她知道人类中也有许许多多的真神信徒,于是带着她的儿子前往其中一座信仰最为虔诚笃定的城市,准备把儿子托付给那里的神殿。但是他的丈夫终于厌倦了她,为了将她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不惜雇佣杀手刺杀他们,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要了。
奥拉夏说:“恩佐,你拥有我族一半的血统,你拥有选择的机会。你当然可以留在法古斯,继续当一个缄默者,须知那也是侍奉神的途径之一。但你也可以跟随我们去往星上神国。也许这个选择对你来说更好。”
“好个屁啊!”朱利亚诺不由分说抱住恩佐的胳膊,生怕奥拉夏突然发难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恩佐不会跟你们走的。对吧?你说话啊恩佐!”
奥拉夏用长辈看孩童那样的眼神看着朱利亚诺,眼神中饱含责备,却又容忍他的胡闹和无知。“他是古代族裔和人类的混血儿,两种截然不同的血液在他体内斗争不休,虽然对ròu_tǐ没什么影响,但这种冲突终有一天会摧垮他的神智。我所知道的所有混血儿都是这样,无一例外。恩佐,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疯狂正逐渐侵占你的意识,随着年龄增长,症状只会越来越严重。留在法古斯,迟早有一天你会精神崩溃。跟我们去星上神国,或许还能找到医治你的方法。毕竟,”他笑了笑,“那里可是诸神的国度啊。”
朱利亚诺抱紧恩佐的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的老师、朋友和爱人。“他说的不是真的,对吗?”他快要哭出来了,“恩佐,你说话啊,他在说谎,对吗?”
“不。”恩佐沮丧地盯着地面,“他没说谎。都是真的。”
泪水夺眶而出。“也就是说,你……你有朝一日会……”
“发疯?”笑意爬上恩佐的脸颊。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奥拉夏,“你问我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正逐渐走向疯狂?哈哈哈,笑话!”他灰色的眼眸中迸射出狂乱的光芒,“奥拉夏,你有所不知,我从来就没正常过!”
奥拉夏大为震惊。“是吗?可是你看起来不像是……”
“那是因为我很会演戏。”恩佐阴测测地笑了,“我知道自己不正常。我观察周围人,模仿他们的一举一动,我学习人的律法和神的律法,用以规划自己的行为举止,我用逻辑思考自己在什么情境下该做出怎样的反应,而不是凭借本能。如果遇到从未见过的意外状况,我就向众神求助,让祂们指引我。”
“可是你也应当知晓,诸神并不总是回应你的祈祷。如果祂们对你放了手……”
朱利亚诺见过恩佐失控的样子。恐惧油然而生。当时的恩佐是那么可怕,他无法相信那个总是冷静自若、优雅从容的刺客怎会露出那么疯狂的神情?
“祂们的确放过手。”恩佐柔声说,“有过那么一次,我祈求祂们降下神启,却没有得到一丝回应。祂们把选择权交给我自己。那时候我就做出决定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另一只手,覆在朱利亚诺的手掌上。“当诸神不再眷顾我的时候,我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下去,不是为了神,而是为了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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