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睡觉。”蛇舌说,他想做爱,也想睡觉,喝东西,吃个三明治,什么都好。
“打算去我家吗?”沙漠问。
“不,你那儿有火药味。”
“保证这次没有火药味。”沙漠说,“我还有项圈、绳子还有其他东西……你喜欢的东西,宝贝。”
“那好吧。”蛇舌说,他坐上车,准备发动,“我想把我的舌头松开,它有点儿绷不住了。”
沙漠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凑过来吻他,他的嘴里咬了一块融化蛇舌舌头上生理胶水的小糖块,他用舌头尖戳蛇舌被粘起来的舌头尖,一点点地分开它。
“太快了……”蛇舌说。
“你喜欢的。”
“唔。”
蛇舌感觉自己的舌头被那颗融化的“糖”慢慢分开了,这感觉让他脊背发冷又燥热,沙漠的舌头动得太快,往里面滑,戳开他的被割开又粘起来的舌头。他又痛又期待,像被人按在黏液里操。
他的舌头又一次分开了。
像背上展开了翅膀。
沙漠舔他的两根舌头尖。他的舌头很柔软,口腔黏膜会给人被彻底包裹的触觉。
体腔,蛇舌想到这个词。
沙漠搅着他的裂舌,蛇舌硬得更厉害了。
“我想快点回家。”他说。
02
马克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不是自己,他的精神里没有宫殿,身体上插满管子。
不知是何物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他的身体,像是希望把他变成另外的东西。
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一台机器,是不是成为了一个无法被拯救的东西,却无法直起身体。腹部的疼痛令恐惧来到心头,他只得又一次闭上眼睛,去想象如果这副快要损坏的身躯是别人的。
他还活着,而这是所有的一切中最令人感到痛苦的一点。
马克听见了脚步声,脚步声来到他的身边。他睁开眼,不知道自己希望看见什么。
但他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安迪。
安迪没说话,他把手放在马克的头发上。
马克的头发上还有没有洗干净的血,发尾被血凝成一簇一簇,安迪的手很温暖、很柔软,像人类的手。
马克凝视安迪的眼睛,像不认识他那样一直看着他。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马克尚能承受这种疼痛,他看看安迪,然后转过脸去看床头的柜子,他看见了那张应该染满了血的莎拉的照片,现在它被人擦干净了,只有夹缝中还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莎拉被放在那儿,靠着墙壁,看着马克。
“那是莎拉对吗。”安迪问。
“是的。”马克说,他的嗓子哑得要命,像渴了三天的乌鸦,他看着安迪,不知道此刻他是需要他,还是希望他离开,“你为什么还在?”
“我走不了。”安迪蹲在他的床前,平视他的眼睛,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迈不开步子,离不开这个屋子。你把我种在这里了,像种一棵苹果树,”
“我给了你腿,苹果树。”
“我走不了了,马克,永远也走不了。”
“你不应该救我。”马克觉得很痛苦,“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回来?”
“因为我想你。老是想你。觉得你很可恶,觉得你是最丑恶的人,却还是那么想你。”
马克开始流眼泪,责怪自己,又责怪安迪。伤口痛得更厉害,却有人说他需要他。这真好,他想,好像被爱着。
安迪吻马克的眼泪,用舌头舔那潮湿的眼角,他还想舔他的眼球,然而马克闭上了眼睛,安迪没有得逞。
“你知道我买了那把漆布刀。”安迪说。
“我说过你瞒不了我。”马克嗓子沙哑,说话慢吞吞地,还是想和安迪交谈。如果此刻不说话,他害怕下一秒会死掉。他还是害怕死亡,即使到了这一步。
求生的本能是束缚他的绳索,拯救他的灯塔,他从梦中醒来,因为他想要活着。
可是为什么他求死又求生,他不知道。
“马克,你是个怪物。”安迪的话粘在他的发声装置上,有点儿粘稠、有点儿颤抖,钻进马克的脑海里。
马克流着眼泪,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安迪用手指抚过马克开裂的苍白嘴唇,轻轻摩挲他的嘴角和胡渣:“想你快点儿好起来,怪物。”
没过多久,马克又开始痛了,他痛得发汗、颤抖,安迪喂他吃了止痛药,他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马克累了,梦梦醒醒,安迪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像黑色的苹果园一般挥之不去。
安迪吻马克的额头,把水洒在他的嘴唇上,用手指摩挲他的嘴唇。
他的动作里带有一种细微的神经质,像是感染了马克的气息。
马克又躺了三天,然后感觉好了一点儿。他变得可以听安迪讲笑话,可以看安迪把莎拉的信和照片装好,可以看安迪自己给自己削苹果吃。
“想你快点好起来,然后给我切苹果。”
“你喜欢那样?”
“是。”安迪把苹果塞进嘴里,然后静静地看马克。
马克真喜欢他的眼睛,他觉得他爱他很多年了,像爱莎拉那么久。
现在他离不开安迪,安迪也离不开他,仿佛他们通过一根主动脉传递氧气。他还是想知道为何安迪会救他,但安迪没有正面解释。他总是和马克说话,给马克换尿垫和盐水瓶。
马克真的感觉自己被安迪需要。这感觉真怪,也真好,就像站着尿尿。马克苦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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