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一开始皇帝就是知情的,那么,对自己幼时那段不堪的过往,想必也是了如指掌,可笑自己这么多年竟心存侥幸……
皇帝伸手将刘简扶起,语重心长道:“孟云卿自小随侍在朕左右,朕又何尝忍心治他的罪,只是你这般执迷不悟,朕唯有拿他开刀。”
刘简猝然抬起头来,眸中全是决绝,道:“臣弟真的知道错了,日后绝不同孟云卿来往!”
“一开始就这么想不就好了?”皇帝拍拍他指尖冰凉的手,示意他坐好,又道:“朕用心良苦,你可不要心有怨言。”
刘简忙道:“听皇兄训导,臣弟醍醐灌顶,只会心怀感恩。”
“那就好。”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尽管心里还放心不下孟云卿的安危,可刘简清楚地知道,如若自己再多嘴袒护一句,只会恶化事态,不由在舌尖上轻咬了一下,让疼痛带给自己清醒的理智。
用过晚膳,皇帝也没让刘简走,命人抬了棋盘进来,要与刘简对弈,刘简面上镇定,实际上五内俱焚,等他回过神来,棋盘上胜负已出,自己所执的白子儿被对方的黑子儿团团围住。
皇帝朗声笑道:“十三弟心不在焉,朕胜之不武。”
刘简摇头道:“皇兄棋艺精湛,臣弟甘拜下风。”
皇帝笑而不语,手捧内侍送上的参茶喝了一口,方道:“时候不早,十三弟回去罢。”
刘简站起身来,欲言又止地看他,告退之辞犹豫在嘴边。
“哦,对了。”皇帝捻起一颗黑子儿在指尖把玩,随意的口气却让刘简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道:“孟云卿……朕还得关上几日,权当是给他一点教训,十三弟没有意见吧?”
“但凭皇兄发落。”刘简只能应是,关几日的话,已经是最轻的结果,皇上金口玉言,想必孟云卿不会遭受皮肉之苦。
终日的惶恐不安到了这一刻才稍稍有所减轻,只要能保孟云卿安然,纵使此生不能相守,他也甘愿。
“还有,朕方才想了一想,成亲一事……”顿了顿,皇帝微微一笑,显得十分宽宏大度,道:“孟云卿他不娶,你娶。”
刘简浑身一震,不啻听到晴天霹雳。
皇帝将玩腻的黑子儿随手一扔,道:“你什么完婚,朕就什么时候放孟云卿出来,一举两得,省得你们日后再纠缠不清。”
“但,但臣弟目前尚无婚配人选。”莫说人选,刘简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以这样一个身子去成亲——他根本无法同女子行房事!
“你想娶的话,什么样的人选没有?朕在你这个岁数都纳第三个妃子了,你的安平王府却还没有一个当家主母。”皇帝不赞同地看着他,道:“要是你还不想定下王妃人选,那就先纳个妾侍,不必大张旗鼓也简单些。”
言下之意,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室,只要他尽快成亲,孟云卿便能尽快脱离牢狱之灾。
刘简不由得望向一直敬重的兄长,此时此刻才体会到这位昔日太子、当今圣上的城府之深。
闹到这一步,孟云卿那边显然是劝不动了,但只要他一娶亲,孟云卿感到被背叛,心灰意冷之下,他们这段孽缘必然会走向终结。然而,不论如何,要救孟云卿,这是最快捷的法子,只不过,届时孟云卿发现事实真相,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孟云卿那句“此生的遗憾便是不能与你名正言顺当夫妻”,可自己却要辜负他的情意,背着他同别人当夫妻,想到这里,刘简便有种撕心裂肺的痛——
云卿,这于我而言,何尝不是最大的遗憾!但是为了你,我宁愿背负薄情之名,只要是你能好好儿的,好好儿的……
心念电转间,刘简已做出了决定,淡淡道:“皇兄放心,臣弟这便着手去办纳妾的事。”
回到安平王府时,刘简魂不守舍的模样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连嗓音都带着粗砺的嘶哑。
他叫来管家,吩咐道:“本王要纳妾,越快越好。”
“……王爷?”管家错愕不已,自家王爷性情冷淡,从来不近女色,他不禁怀疑自己听错。
刘简疲倦地闭上眼,道:“去罢。”
管家这才点点头,道:“不知王爷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随便,你看着办就好。”刘简不想再就此事费神,交代完便摆摆手。
管家是值得信赖之人,对刘简也十分忠心,见自家王爷如此,便也没有二话,答应下就作势告退。
甫一转身,却听王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管家大惊失色地扑将过去。
“王爷!”
刘简身子微微一倾,几欲软倒在地,好险靠住扶手,只见他单手扶住胸口,脸色苍白,双唇和下巴上全是血迹,面前的地面上有一滩鲜红的液体。
管家将他搀扶好,忙道:“小人马上请太医!”
“不必。”刘简声音虚弱,拿锦帕擦了擦嘴,道:“本王没事。”
管家忧心忡忡,王爷素来身强体健,怎么会无缘无故吐血?而且他在王府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如此憔悴狼狈,眉心的折痕深如沟壑。
“王爷保重身子,若不叫太医来看,就让小人交代膳房为您准备一些补气安神的药膳。”
“也好。”刘简便让他去了。
没过多久,安平王府开始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和双喜字儿贴满了各处,毕竟是王爷的第一位妻子,虽说是妾侍,众人也毫不敢马虎。
即将进门的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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