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竟然勾结魔修进攻本派”,却碍于自己的感受不便直言。
傅钧定了定神,缓缓道:“你觉得……他……”他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口道,“大师兄他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师父眼下所在之地。”秦湛沉吟道,“师父弃正一宫而去,而四位长老亦未返回正一宫铲除叛徒,只怕是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前去处理。”
傅钧知道秦湛说得并没有错,却不由陷入思索中:“除了正一宫为宗主所居之外,便只有丹霄宫是本派中央正殿。”
秦湛轻轻摇首道:“可丹霄宫只是供奉昭华祖师与历代宗主灵位之地,并无其他宝物,对于丹霄派弟子固然十分重要,却应该不至于会引得敌人觊觎。”
秦湛说到此处,顿了顿,又道,“当然,若是对方想要耀武扬威,也有可能会对丹霄宫下手。只是先前你我从正一宫出来时,并未听见丹霄宫那边有什么异响。”
正一宫距离丹霄宫并不算远,以他们的耳力,假若丹霄宫有什么变故,不至于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对于秦湛的分析,傅钧并无反对的意见,只问道:“不是丹霄宫的话,难道是祭剑阁?”
祭剑阁中收藏灵剑无数,其中不乏神兵利器,至今尚存有九阶灵剑二柄,若是对方目标为夺宝而来,倒是很有可能会选择去祭剑阁。
秦湛沉吟道:“我倒是觉得,并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对方已经彻底控制了大师兄的一言一行,若是目标纯粹只是祭剑阁内的几柄灵剑,大可以让大师兄挑个无人的时间前去取走灵剑,根本用不着如此引人注目,打草惊蛇。”
秦湛说完,又冲着傅钧微微一笑道:“虽说如此,其实我也不知道师父他们此时会在哪里。但是,与其你我在此耗费时间猜来猜去,还不如亲自去一趟祭剑阁,也好确认一下。”
“好。”傅钧说着便要动身,秦湛却忽然又叫住他:“且慢。”
“怎么了?”傅钧讶然回身。
秦湛双眸直直注视着他,眉毛竟渐渐蹙了起来:“你方才与大师兄交手时,在最后使的那一招,彻底瓦解了他的剑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钧静了一下,微微苦笑道:“我其实也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之间,就到了你身前,然后便如平时一般出招,却似乎极轻易地就化解了他的攻击。”
秦湛眉头的蹙痕更深了几分:“我不是说你在藏私,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我只是担心,”秦湛微微叹了口气,神色略显凝重,声调却愈发柔和,“你是与大师兄交战过久,受到了魔气的影响,才会突然功力大涨。但这样……却未必是福。”
傅钧心神一凛,不由道:“可我以前也与魔修交手了数次,却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形。”
“那些魔修,没有一个修为能及得上大师兄。”秦湛轻轻叹道,“低阶魔修与高阶魔修相比,你也知道两者的不同。”
傅钧心中并不是十分苟同秦湛的猜测,下意识地辩驳道:“可你方才也与大师兄交手多时,却为何只有我一人有此奇遇?”
“我可没有你那样得天独厚,不是天生具有粹华之体的人。”秦湛浅浅一笑,似有几分无奈道。但仔细看他的神情,虽有淡淡的忧虑及为难之色,却始终没有半点嫌弃之意。
“你是说,粹华之体与魔气混合在一起,会生出与众不同的反应?”傅钧直言问道,心里却在寻思:可是自己前世也与诸多魔修交过手,却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就算最初自己遇到的都是低阶魔修,可是后来,自己也与秦湛联手对战过段天元……而那时的段天元,是凝血后期境界的魔修,比如今萧云晖的修为还要高一个阶段。
“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可能而已。”秦湛柔声道,看了傅钧的脸色一眼,又改口道,“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未必便是真的,你也知道我经常异想天开,不必对此太过认真。”秦湛说着,神情似乎愈发显得小心翼翼,唯恐傅钧生出丝毫不悦。
傅钧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无可奈何,既无法真正生气,又觉得秦湛不会这样白费唇舌地说一通废话,沉默了一瞬,道:“那你说,眼下我应该如何做?”顿了顿,音调略沉,“我不可能做到以后不再与魔修交手。”
“我也没让你这么做。”秦湛温然地笑了一下,“这样逃避,又岂是解决之法?”
“……”傅钧不说话,继续等待着秦湛的下文。
秦湛又道:“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麒麟火玉佩么?”
傅钧点头道:“你说过,它有辟邪镇恶、驱魔除秽之效。”那样珍贵稀有的宝物,傅钧一直记得很清楚,并不会遗忘。他知道那玉佩多半是秦湛传家之宝,虽然收下了,却也十分小心地保存起来,防止任何损坏。
“不错。”秦湛轻轻一叹道,“你是不是没有把它一直带在身上?”
傅钧微微一滞,方才坦然回道:“是。平时我们待在山上,并不会遇见任何魔修。”而两年前遇到的甄素姣和樊易,又是出乎意料的事,因此傅钧确实还并没有在带上玉佩的时候撞见魔修,因而也就无法测验玉佩的效果了。
秦湛听他如此回答,倒也丝毫不恼,只道:“你是把它放在自己屋中吧?”
而此时他们又是正好位于甲子居内的走廊上,傅钧听秦湛这么一说,便转身进去自己的卧房里,从床畔木柜中将玉佩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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