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划过对方的精致的脸庞,从鬓角垂落微卷的黑发,到细长的眼角,落到隆起的颧骨,最后抚过红艳的嘴唇。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些迷糊不清、杂乱无章的影像,伴随着影像而来的还有声音,一个声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呼唤着什么。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温柔的细语化为狂乱地吼叫……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要什么,只是追寻着那个迷糊不清的声音,向着声音跑去,向着耀眼的光芒跑出。严一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这样追逐着,追逐着。
“朱利尔斯。”
秦泽低喃一句,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微笑,这样的表情,这不是严一新,这是朱利尔斯。
秦泽感到耳朵传来一阵刺痛,一摸耳垂,手指果然沾上了粘稠的血液。
男人扬起上身,脸不断地靠近秦泽,那一双幽深如深海的眼睛盯着他看。
在黑夜之中,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秦泽在那蓝色的眼睛之中没有看见江言谨的倒影,只看到了亚尔维斯,穿着华丽冗杂宫装的亚尔维斯。
许久,男人的视线终于移开了,往下望去,望向红润的嘴唇,他还记得手指抚过红唇时燃烧一般火热的感觉。男人不自觉吞了吞口水,眼眸深沉,手心也冒着汗,心里涌起一个邪恶的声音,低沉的声音如醇厚的美酒一般诱惑着他:亲上去,你能尝到世间最淳美的美酒。
不再迟疑,男人低下头封住了近在咫尺的温暖的双唇,舌头也灵动地钻进口腔,紧紧缠着滑嫩的舌头不放。原本握住对方肩头的双手也不甘寂寞,一只手往上移动伸到对方柔顺的头发里,另一只手则往下探去,伸向光洁精瘦的后背。
男人迷失在这甜美的亲吻之中,这吻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如美酒一般醇美迷人,他深深沉醉其中,微弱的电流从头上的发丝一直向着脚底而去,流过全身。
他不断地加深这个吻,原本溢满心里的苦涩不翼而飞,他的心底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喜悦。
原本清明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变得混混沌沌。
严一新,军三代,一个前途无量的上将。
他自认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情人,不能让自己的爱人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爱意与惊喜,不会牢牢记住每一个特殊的日子,不会说女孩子喜欢听的肉麻的情话……但他自认是一个合格的情人,从来不会忘记对方的生日或者重大的日子,会即使送上自己的祝福。
的确,他以前常在军营训练,现在又因为特殊的原因而待在江言谨的身旁寸步不离地保护他,他和女友确实聚少离多,一年见的次数屈指可数。
即使相恋六年的女朋友要和他分手,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对方无法习惯这样的生活,他也不能强迫对方,也只能放手了,他也不能耽误对方一辈子。
女朋友是一个模特,身材高挑,五官亮丽。他和女朋友在大学里交往相恋,没有心跳加速,没有面红耳赤,没有任何燃烧的激情,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像是认识了二十多年的老友一般,但对于他来说,这种细水长流平淡的相处方式似乎更似乎他们。
当女朋友哭着告诉他她怀孕了时,一阵刺痛顿时钻入他疲惫不堪的身躯,扎入他的心头。
女朋友虽然是个模特,但出自书香门第,与她火辣的外表不符,她的内心十分的保守。他们心照不宣,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
可恶。
听着女朋友的哭诉,他红着眼眶将拳头砸向硬木桌,她每说一句,他就砸一次。
都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带着女朋友参加他们的聚会的,也早就该注意到自己的兄弟志在必得的目光。
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女朋友,他该责怪兄弟嘛?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兄弟了,不苟言笑,生活就像一个小老头一样的刻板和有规律,也从来没有交给女性朋友,谁能想到这样的他竟然会强上自己的女朋友。
木已成舟,除了痛恨自己以外,他什么也做不到。
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带你走,去一个他找不到你的地方。
半响之后,他这样说道。一把尖锐的刀子划过他干燥的喉咙,满是血腥味。
一新,我不能。在找你之前,我去过医院。可是当我躺在满是消毒水味道冰冷的手术上时,我只听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在哭诉“妈妈,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你不要我,呜呜。”
我不能这样杀了我的孩子,我没有这个权利杀他,也下不了这个狠心,你知道的,我一直很软弱。
可是,我也不能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在单身家庭里长大,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不光有母亲的宠爱,也应该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这是他改得的。
对不起,对不起,一新。
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女友那张不断哭泣的脸,连她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他只是喝了一杯又一杯。
“珊珊,珊珊。”
对不起,对不起……
当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严一新的脑海里是珊珊那一张破碎的满是泪痕的脸。他痛苦地叫着女友的名字,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严一新一个跟斗摔倒了地上,腰上某一处火辣辣的疼,搞不清楚状况的严一新下意识地揉捏着痛的不行的地方,暗暗想着一定淤青得很严重。
“你竟敢叫一个女人的名字。”
听到一声压低的愤怒的男声,严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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