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毒!”老夫人嘴唇颤抖,齿缝里迸出些恨恨之意,转头去望秦氏。
秦氏挑了挑眉,说道,“怎么邢姨娘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在大小姐的院子里中毒?”
阮云欢似笑非笑,瞧着她道,“母亲是说,是云欢趁机暗害,给姨娘下毒?”
“哟!”秦夫人声音拔高,叫了一声,摇头道,“我可不敢,只是觉得此事蹊跷罢了!”
阮云欢点头,淡应道,“果然蹊跷!”
大冷天的,园子里好端端的进蛇,将一众姨娘迁出园子。而府里宅子重新整治,已无法住这许多人,便只能分往各处的院子里。而秦氏亲口提议阮一鸣带两位姨娘去书房,阮一鸣自然不会选不能服侍的几人。
而马氏院子里有云欣、云舒两个孩子,若是撞着,也是大事,阮一鸣断断不会令身怀六甲的邢姨娘住去马氏院子里。秦氏又早一步在院子里安置了阮云乐,这样一来,除了老夫人,也就是自己这里。可是樊香儿受伤,当即便带到老夫人的后堂,为了不吵嚷到老夫人,自然也不能再安排一人……
好计啊!好计!这个秦氏,倒是耐得住性子!
睿敏郡主心里暗叹,却声色不动,端起茶盏饮茶,要瞧秦氏下一步戏,要如何去演。
屋子里一片静默,唯有老夫人的叹息。
蓦然间,屋子外一阵纷乱,帘子猛的被人挥起,一条娇小的人影疾冲进来,指着阮云欢尖叫,“大小姐,我家姨娘何处得罪了你,你要下此毒手?”
众人诧异抬头,但见盼儿鬓发凌乱,双目如肿,脸有泪痕,正向阮云欢怒目而视。
阮云欢微微抬眉,问道,“你说是我害了你家姨娘?”
“自然是你!”盼儿咬牙,说道,“昨日,我家姨娘感激大小姐收留,命奴婢前去磕头相谢,我家姨娘当真以为大小姐是一番好意。哪里知道……哪里知道,你……你竟会给我家姨娘下毒!”
阮云欢挑了挑眉,淡道,“你说我给你家姨娘下毒,可有证据?”
阮一鸣也皱眉道,“盼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若无实据,便是攀污主子!”
盼儿脸色苍白,转身向阮一鸣跪下,连连磕头,说道,“老爷,我们姨娘自有身孕之后,处处小心,七个月都太太平平,怎么偏昨夜只在大小姐院子里宿了一夜,便会中毒?”
阮云欢微微勾唇,说道,“昨日安置住处,爹爹、母亲和祖母亲耳听到,云欢命丫鬟将西跨院腾出,连中间的角门也锁上,也命奴才们不许去西跨院吵了姨娘。西跨院从姨娘住了进去,莫说是我,便是我院子里的奴才都不曾过去,是何人替我下毒?你便因姨娘是在我院子里中毒,便断定是我给你家姨娘下毒?”
“当然不是!”盼儿霍的回头,双眸向她怒视,大声道,“盼儿不过小小奴婢,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岂敢胡言?”
“那你说说,我是指使何人给姨娘下毒?”阮云欢笑问。
盼儿大声道,“你自然不必使人下毒,因为那毒早已在姨娘住的屋子里!”
“什么?”老夫人微惊,问道,“你如何知道?”
盼儿又转向老夫人,磕头道,“回老夫人,方才陆太医验过姨娘昨儿的所有食物,均不曾有毒,便疑是昨日姨娘不慎沾惹了毒物。奴婢和侯妈妈不甘心,老爷和陆太医去后,便将那屋子细细查了一回!”
“结果呢?”阮一鸣追问。
“结果,发现,在黄梨木的窗棂上,镶有紫商陆做成的雕饰!”
“紫商陆是什么?”老夫人皱眉。
“紫商陆源自西域,孕妇服食过量便会滑胎!”阮云欢淡淡接口。
阮一鸣皱眉道,“那是服食过量,可是窗子上的雕饰又碍何事?”
盼儿忙道,“老爷有所不知,那紫商陆的木头便有些微的毒气,日常吸上一些无防,但是经雄黄气味一催,便会散发极快,我们姨娘……我们姨娘……”说到后句,再说不下去,伏地号啕大哭,叫道,“小少爷好冤啊!”
老夫人一听,脸色大变,抬头去瞧阮云欢,满脸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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