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真是漂亮,和戎兵连打了两年,唯有今天最过瘾!”
“来,咱们敬大将军一杯!敬军师一杯!”
“真没有想到这七千精兵起了最关键的作用,这一次当真是我军和戎兵对抗以来,伤亡最少的一次了。”刘副将欢喜地又开了好几坛子酒,“大将军,戎兵这一次失了二王子,死伤惨重,要是他们不打了,咱们是不是也可以班师回朝了?我也想回家看看我那两年没见的母亲了。”
“要是他们不打,那再好不过了。”陆贤说着,朝孟廷鞠了一躬,“孟大将军,战役结束,理应lùn_gōng行赏,除此之外,该罚的也得罚。”
孟廷道:“军师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看好将军义子,让孟公子上了战场。”陆贤道,“这难道不该罚?”
这话一出,顿时一阵哄笑。
“军师真矫情,分明就是讨赏来的!”
“就是,若是没有军师放了孟公子上战场,又怎么能取了那二王子的性命?按我说,这一次,孟公子的功劳最大,其次就是军师。”
“这孟公子看上去清清秀秀又不高大又不健壮,没想到这般有胆量,有气魄,与大将军一样铁血,我都差点怀疑不是大将军义子,而是亲生子了。说来我可得称他一声师父,可是就是不知道这师父上哪去了呢。”
孟廷听着众人的话,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起了几丝笑意,“大伙说的对,军师该赏才是,至于子离,得问问夜儿。”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了军师身边,默默喝酒一直不曾开口的孟六少。
孟夜紫受不住被众人盯着看,其实他是知道孟离芝在哪的,但是此刻却不能说真话,只能随便敷衍道:“子离她……我想起来了,被他的一群弟兄们拉到后山去了,听说是和她讨教滑轮如何立在马背上的技巧。”
雨洁等人告诉他,她们在战场上看见了乔装成弯刀精兵的太子,那么现在孟离芝在哪里不用猜也知道了。
估计是少不了一顿骂的,他只能祈祷她自求多福。
而他随口瞎编的鬼话,众人竟也信以为真了。
“拉倒吧,那玩意大伙儿滑在地上能不摔倒已经十分不容易,还指望都像子离一样能跳起来立在马背上吗?别回头摔残了,哭都没用。”
“哎呀年轻人就喜欢那些刺激的,你作甚管那么多,来来喝酒。”
众人沉寂在打胜仗的喜悦中,殊不知,被他们议论着的主角,此刻正被关在墨阳城内某间破落的客栈里——
“凤梨,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你别不说话,我瘆的慌。”孟离芝坐在长椅上,望着坐在床头边看书的凤青黎。
他把她揪进这屋子里一个时辰了,他也看书看了一个时辰。
他们相对无言了一个时辰。
终于她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妙雪伤没好这次没有来,风雨霜三人住在楼下,女杀手们留在军营里凤青黎不让她们跟过来,眼下只有她和他两人,平时独处在一起,会觉得挺温馨,这一刻独处,却总觉得很诡异。
这诡异自然是来自于凤青黎的沉默。
他也不问她,也不骂她,就那么看着一本这屋子里仅有的书,那书封面都糊的看不清了,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或者他其实只是在等着她先开口说话?
所以她说话了。
而凤青黎终于合上了书本,望着她,淡淡开口,“之前我细数过你七宗罪,现在似乎又多了几个,你自己算算。”
“不打招呼擅自离开帝都,偷盖你的印章假传手谕,怂恿妙霜带我上战场。”孟离芝十分自觉地自己数了出来,“这些都是我犯的错,但是我有错,固然也有对的,你总得赏罚分明,说句实在话,这一次能胜我功不可没,所以我的功劳够不够抵消我的错?”
“一码事归一码事,哪来的抵消一说。”凤青黎的笑容似乎有点冷,“立了军功,你该奖,但是犯了错,你该罚,这两样不矛盾。”
“功过相抵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孟离芝有些无奈,“你不就是气我偷跑了么?可是如果我不偷跑,你能让我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凤青黎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很早,就在阿紫离开云州之前,准确地说,是他被封校尉的第二天。”孟离芝道,“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墨阳的境况,然后——”
“然后从我寝宫里偷走了墨阳城的地形分布地图,顺便再偷偷给你自己写的手谕盖了印章?”凤青黎笑了一笑,“我真是小看你的机灵了。”
这一笑让孟离芝微微有些头皮发麻,“好了,是我不对,我发誓,绝无下次。”
“你还敢有下一次。”凤青黎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过来。”
孟离芝没动,“干嘛?”
凤青黎微微眯起眼睛,再道了一遍,“过来,问你问题。”
孟离芝无奈,起身挪了过去,到了凤青黎跟前,笑道:“你的滑轮技术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学的?”
凤青黎不看她的笑脸,答非所问,“你认识戎国三王子。”
孟离芝唇角的笑意微微凝固。
“那一会儿戎兵大乱,正是趁机发难的好机会,可你放过了他。”凤青黎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寒凉,“你面对他,完全没有面对二王子时的气势,你那一箭,明明有机会射过去,可你没有。”
他那时也在人群中寻找着她,她站在马背上的那一刻,他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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