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摘顶儿上那几朵刚开未散香的,切莫碰伤了其它花儿!”小吉忙应了奔回,谁知跑得快了,雪地路滑,跌了一跤,爬起来又跑。明哥儿赶着笑道:“小心些,别又摔着了!”
回来正仰着脸细细赏玩,忽然远远的一个人领着个小丫头撑着把油纸伞走过来,看见是他,便站住了脚,冷冷道:“怎么是你?谁让你跑进来的?姑娘奶奶们一会儿要出来赏雪,倘若让你看见了,先治你个死!”
明哥儿回头一看,见她披着件鸭绒缎斗篷,又围着大貂鼠风领,果然比从前打扮又有不同,俨然是个主子的模样,认得正是翠儿。因素来与她有些怨仇的,又曾听人说起王爷年内就要正式收她为妾,心上难免有些醋意,便别转了头,只道:“别人进来不得,偏我就进来得!原是王爷恩准的,我正要采摘梅花给爷制作香梅茶呢!”
翠儿一听,顿时十分恼怒,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样说话?昨儿晚太君见了还说你不会是个好东西呢,果然真不是个好东西!明明一个男娃儿,偏扮起狐媚子来,得了主子一分半分的好,就兴成了这样,竟没一点儿羞耻!”
着,冷笑两声,便领着丫头子去了。把个明哥儿气得怔在当地,想要追上去争讲,因又有太君的话在里头,也只得涨红了脸,眼看着翠儿去得远了。
一会儿小吉回来,见他木呆呆的站着发怔,笑道:“发什么呆?梯子搬来了,你扶着,跟我说是哪几朵,我来摘!”明哥儿回过神来,只得强打起精神,指点他采摘梅花。
房,房内环儿已生了一大盆的炭火,烘得屋里暖暖的。明哥儿将手上另摘的一枝带枝梅花在花瓶里插好,将外边披着的鹤氅解下,又脱了里边穿的一件狐皮夹袄,心里窝着有气,身上便觉懒懒的,便歪到床上去睡。
小吉忙道:“你老喊着想看雪景,这会儿真下雪了,大伙儿都在外边玩耍呢,你偏又要睡!纵要睡,也等吃过了早饭再睡!”明哥儿道:“我吃不下!”停了一停,又道:“你叫人去厨房给我炖一碗嫩豆腐,放几片儿青菜,不要葱花,少搁油!”小吉忙应了,出去吩咐了一个名叫来旺的去厨房。
来旺踏着雪,进了厨房院门,刚走至厨房门檐之下,忽听得厨房里一阵笑声传出,便站了一站,听里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心上不觉有气,便一步跨进去。
原来汪安家的这会儿正同着翠儿说话,说的就是明哥儿!自明哥儿得势之后,汪安家的也不得不好生应承着,竟将对他素日的恨意都收藏起来。可巧今儿翠儿过来,正跟她说起昨儿晚明哥儿被太君不爱见的事,汪安家的便来了精神,道:“那真不是个好东西!老太君毕竟高人一等,居然一眼看穿!我还听说他前儿上台唱戏,也被王爷不爱见,唱了一半就被王爷撵下台去了,终究是恶有恶报,他的日子只怕没长久了!”
了两句话,翠儿拿了太君要的东西,正要告辞先走,忽见来旺进来,说道:“明哥儿说了,要一碗炖豆腐,炖得嫩嫩的,放些青菜叶,不要葱花,少搁油!”
汪安家的一听,便对翠儿道:“你听听这话,好像我是专为着伺候他的,比起主子们的口气还大些,连各房主子们每回着人来要东西,也还说个‘请’字呢,就把他兴的这样!”翠儿冷笑道:“也没几天好兴的了!”便冷冷一笑,领着小丫头出门去了。
汪安家的便对来旺道:“大冬天的,到哪儿去找青菜叶!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做好了叫人送过去!”
来旺本来已经铆足了劲儿准备吵一架的,不想汪安家的答应得这么轻易,倒闹得一个愣怔,暗想:“算你个肥婆娘识相!”便一翘嘴,洋洋洒洒的回书房去了。
一会儿厨房来人送了炖豆腐过来,小吉一看,就骂来人道:“怎么清汤寡水儿的,这是给人吃的吗?”明哥儿走过来一看,只见白白的一碗清水,水底沉着一堆白豆腐,碗面上飘着几片黄黄的菜叶,一珠油也没有。明哥儿忙道:“算了,原是我吩咐少搁油的!”送豆腐来的小厮原是之前在厨房的时候熟识的,明哥儿便拿了块点心递到他手上,打发他先走了。
那碗炖豆腐实在没看像,明哥儿一点儿食欲也没有,又怕小吉搁不下,只得用小勺舀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方一嚼,一股酸酸馊馊的怪味顺着喉管只窜入鼻腔,明哥儿急忙跳起身来,低着头努着嘴窜到院里,“卟”的一口吐出来,一边恶心的满地吐口水,一边不住口的叫着“快拿水!”小吉赶忙递了一碗清水上前,明哥儿等不及的连漱了十几口,一碗水用完,又递上一碗,放感觉嘴里边好受了些,禁不住回头骂道:“这放了多少天的馊豆腐,也能做给人吃?”小吉赶忙用小勺舀了一块豆腐放在鼻端一嗅,便一迭连声的唤“来旺!”
来旺跑过来,小吉骂道:“你叫人做的什么豆腐,想吃死人不是?你自己尝尝去!”来旺忙接过小勺将豆腐送进嘴里方一尝,也是满雪地的乱吐,一边吐一边恍然道:“这个肥婆娘,怪道这么好说话,原来在这儿等着呢?”便添油加醋的将方才在厨房所见所闻诉说一番,末了道:“翠儿姑娘说的话尤其难听!”
明哥儿一听,只气得头晕脑胀,因又牵扯到翠儿,更愈发的有些按捺不住。再有小吉不住地煽风点火,道:“明哥儿,从前你在她手底下做事,被她欺负得也够狠了,竟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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