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换过来的是个肥脑袋,面颊上堆得嘟嘟的,郭朴吃了一惊失笑:“你这小儿子,倒吃得这么胖。”
“就是太胖了,我这几天让他扎马,没扎盏茶时分,就嚷着要吃。”临安搔头,显得他正为此事苦恼。
郭世保两只泥手张着,眼珠子骨碌碌转看着出现的陌生人。他个子很高,样子很凶,反正有点儿凶。
眼睛转完,还有奶味儿的声音响起:“你是我父亲?”郭世保人小个子矮,可他仰起头的姿势,好似他居高临下。
郭朴对于几年不见,孩子们和他不亲,从二妹身上学得很明白。招一招手露出笑容:“到父亲这里来。”
一团泥巴飞过来,郭世保扔过后,还吩咐小同:“砸他,二姐说,接不住的,不是我父亲!”郭朴轻轻一闪让开,笑骂:“还有暗器?”
大树底下泥人儿遭了殃,郭世保左一团右一团地扔,扔得不过瘾,把泥人儿一个接一个,和小同一起扔个精光。
最后一个泥人儿出手后,郭朴提脚轻轻一带,喝道:“小子接住!接不住的,不是我儿子!”靴尖一挑,半碎的泥人儿又回来,在郭世保衣衫下摆上染开一团泥花。
郭世保低头看泥花,看两脚之间的碎泥巴,再看看郭朴,黑豆似的眼睛眨呀眨,郭朴负手问他:“又有什么?”
两只小泥手扎着,郭世保笑得面上开花跑过来:“父亲,你是我父亲!”他一头扎到郭朴大腿上,郭朴松一口气,被儿子这样拥抱又受宠若惊:“当然是你父亲。哎,小子,你弄我一身泥!”
那小手,也不擦擦!
郭世保泥手握住郭朴衣角,好似牵什么的把他往里面带:“母亲说,见到父亲,要把父亲带进来。”
“你带马呢吧?”郭朴调侃过,还是跟着进去。
小同看着眼热,对自己两只泥手看一看,试探着伸一只出来去握临安衣衫,临安板起脸:“嗯?找打呢!”
看看小少爷和他的父亲,小同再看看自己的父亲黑着脸,眼睛挤几下,“哇”地一声去找母亲:“这个父亲不好!不会接泥巴,还不会当马。”
郭朴被“牵”到正房门外,坐着的郭老夫人和凤鸾都一滞,不是意外不喜欢,是太喜欢。高大的身形上着一件石青色素袍,半新不旧还有泥渍。
这是郭朴回来路上的风尘,不是多吃包子的功劳。
多吃包子得意之处在于:“祖母,我把父亲给你找回来!”
郭老夫人哽咽地道:“好,”多吃包子很诧异,松开父亲衣角,奔到郭老夫人身下仰头看她,“咦,你哭了?”母亲柔声道:“世保,不要淘气。”多吃包子再转头看母亲:“咦,你也哭了?”
他回身一手威风一指,就是一句指责:“父亲不好,你把祖母弄哭,把母亲也弄哭,罚你……”竭力开动小脑袋,多吃包子很快有了答案:“罚你今天自己睡!”
平时说句话有个动作都受到莫大关注的多吃包子,今天受到冷落,没有人理他,都没有听到耳朵里。
郭朴垂手垂肩,神色激动在房门外。郭老夫人微仰泪光痴痴看着他,生下来这样一个儿子,别人夸有能耐的时候,又会明白郭老夫人吃了多少苦。
他黑瘦,看上去就更高。和临安说的:“公子不黑不瘦,”不一样,郭朴怎么能不黑不瘦,摸打滚爬在军中,他也要身先士卒。
“母亲,”郭朴颤着嗓音说出这一句话,多吃包子更奇怪:“咦,你也哭了?”自己这么有能耐,一下子弄哭三个大人,多吃包子在这个时候,小心眼里荡漾的多少是些得意。
见姐姐们在一旁露头招手,多吃包子迈动小胖腿跑过去,不理会房里三个大人。
郭老夫人叹气似的用手掌抹了一下泪水,凤鸾带泪含笑起身:“朴哥,快请进来让我们看看。”郭朴对她露出笑容,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此时乖巧得似只猫,应道:“是。”一步走进来。
他站在房中,郭老夫人围着他左转着身前身后的看,凤鸾围着他右转着身前身后的看,看了好几圈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道:“好好给你补一补。”
“有什么好吃的,我饿了,”郭朴笑逐颜开,郭老夫人想到他小时候,手指着他对凤鸾道:“总是这样说饿了才回家,不饿你就不回家!”
厨房上见天儿准备郭朴爱吃的菜,是郭老夫人和凤鸾路上带来,这里并不常见。郭朴才拿上筷子问:“我的两个女儿呢?”
外面施施然,拖拖然,负手又进来一个人。多吃包子郭世保小手背在身后,一脸的大人相重新过来,站在门槛内清咳两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给郭朴布菜的凤鸾怪他:“见到父亲怎么这样?”郭世保急了,奔过来:“咳咳,水,”小手张着,一只手上握着一本论语。
郭老夫人给他水,郭朴笑眯眯:“小子,你会念几句?”郭世保喝过水,喘一口气才舒服,头一句话:“我才吃了个包子,呛住了。”
退后一步,两只小手重新负起,脑袋左晃一圈,右晃一圈,看得大人们要笑时,郭世保一本正经地发问:“两个黄鹂……。,下面是什么?”
当父亲的埋头苦吃,对他扫一眼,又问凤鸾:“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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