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意的人思念时,都盼着对方,担心对方,从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出来。深夜爬墙的那个人,着实让曹氏挂心。
郭朴很满意,今天凤鸾也不别扭,汪氏也好许多,凤鸾留下来时,他喊临安进来:“把写字的纸找出来,正楷浅显的贴子找出来,家里没有去学里问先生要一本。”
凤鸾喜欢的不行,郭朴只是逗她玩,他对自己房中东西位置清楚,让凤鸾去书架子上找东西:“第二隔上的小红木箱子,找一块砚台出来,墨锭在桌子上。”
凤鸾就自己去找,见砚台好几块,她找了一块最小巧的梅花状砚台出来给郭朴看,郭朴见了道:“你倒识货,”又让凤鸾找写字用的臂搁,滴水用的砚滴,水盂,笔架等,一直忙活半天。
在大书架的中间,凤鸾推开史记和六韬:“咦,”见到一个百宝镶珠的小盒子。
郭朴听到问她:“怎么了?”他调侃道:“找到了什么宝?”凤鸾正为自己多话而吐舌头后悔,见郭朴没有生气,略提高声音回道:“是一个百宝乌木盒子,公子几时放在这里的?”一面说一面拿出来好奇:“我能看看吗?这么小,肯定是放久了的。”
郭朴一时没有想起来,他的心里只记着虞临栖,随口道:“拿来我看,”凤鸾乐颠颠地送上,一只手捧着一只手打开:“是这个。”
她伸头来看盒中物,见是一个羊脂白玉的凌霄花带钩。花样也罢了,雕工也不是绝活只能称精细,稀罕的只是凌霄花的花中心那一点红,是天然的。玉工选在这一点上下刀,看上去好似天生而成。
凤鸾家里虽然不卖玉器,她也说了一句:“真好看。”她没有注意到郭朴从见到这朵花的时候,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面颊上,更是“唰”地下去一层血色。
这个玉带钩放得隐密,这是京里卢姑娘给郭朴的定情物。郭朴和卢姑娘没有见面,不过他收到虞临栖代传的这个东西后,一直睹物思人,过于思念时就拿出来看看。上一次回家怕战场上有失,又因为离成亲不远,放在家里的书架上。
郭朴恶狠狠骂凤鸾:“乱翻乱碰!”凤鸾害怕地赶快收手:“我这就送过去。”郭朴哼一声,等凤鸾再过来,他还在生气。
临安送字贴和纸进来,打断郭朴虚无飘浮的思绪:“学里先生问公子好,说过几天来看公子,又说学里被雪压的,墙也塌门也歪,”临安自己忍不住笑:“我让他自己来对公子说。”
郭朴接着刚才的生气道:“学里的事情去找邱大人,我又不是省里学政,找我说能怎样!”临安道:“我也是这样说,他只是罗嗦。”
“真是烦,回头送五两银子去吧,”郭朴只能这样交待,郭家在这城里首屈一指,来打秋风要钱的人也多。
凤鸾老老实实写起字来,临安按郭朴交待的写给她看,帮她研墨,再就让她自己写。上午安静过去,凤鸾明白那个玉带钩可能是姑娘给的。到下午褚敬斋来送药汁,凤鸾抬头对他一笑,郭朴看到又要骂:“不要分心。”
褚敬斋趁凤鸾低下头,在郭朴耳边取笑他:“大人您醉心于功名,说不动我,房中课书责妻,也是一大乐事。”
“我把你的舌头撸了,让你还胡扯。”郭朴也要笑,提到功名,褚敬斋还好意思说笑话。褚敬斋啧一啧嘴,把自己舌头在上下唇间打个转:“好险,还在。”
再惊恐万状:“坏了坏了,您不是让我这西席教少夫人吧?”他吐出来的热气腾到郭朴耳朵上,那样子好似咬耳朵:“大人,我怎么着也是秀才衣巾,不为妇人师。”
“你看她玩两天就不玩了,要你教,我不是还在。”郭朴也腾他一耳朵热气,褚敬斋大喘气,手抚着胸口把惊魂拉回:“那就好,我丢不起这人。”
两个人相视而笑,凤鸾察觉抬头看,褚敬斋带着殷勤无比过去看:“少夫人,这写字呢,坐在正身要端,笔要拿得稳,”
嘴里不停过去看,见凤鸾写了足有十几个字,个个只有两笔,全是“十”,前面一个“十”,后面还是一个“十”,凤鸾窘迫地道:“我,这个字多好写。”褚敬斋谄媚地道:“是是,写文章要写自己拿手的,写字要写自己想写的,少夫人,你这个十字,写得铁划银钩,非同一般。”
凤鸾狐疑,对着自己的字看看,再笑得灿然:“真的吗?”褚敬斋忍住笑回到郭朴床前,收郭朴喝过的药碗,嘴里还是没有住嘴:“到过年,请少夫人给我写个斗方,我好挂门上。”
“这个字能当斗方挂门上?”在凤鸾看来,十字压根儿不是字,她原本就认得十字,所以才写十,为简单好写。
抱起药碗托盘要走的褚敬斋一本正经:“那是当然,十步芳草,十里长亭,十目所视,十手所指,”
凤鸾格格地笑:“真的能当斗方?”她来问郭朴,郭朴从镜中白了还站着等回话的褚敬斋,来上两句:“十年寒窗,十拿九稳,你就写这几个字,好给褚先生当春联贴。”
褚敬斋一溜烟就走了,把门帘带得晃动好一会儿停不下来,临安来扶门帘,凤鸾还在问郭朴:“为什么十年寒窗能当春联?”
“别人不行,就褚先生行,去写你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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