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和临安进来,都没有发现异样。汪氏进来郭夫人进来时,凤鸾内心惶急,眼睛东找西寻,见郭朴枕旁有自己一根头发。
这头发油润黑亮,和郭朴干枯焦黑的头发不一样。凤鸾不敢抬头,直到郭夫人出去,飞奔到床头,在郭朴面庞下伏下身子,葱白似的手指去捏起来。
一根头发不是想捏就能捏起来,凤鸾又惊慌失措,生怕冷不丁再来谁会看到,她捏一下捏两下才捏起来,松了一口气道:“我把这个疏忽了。”
她伏身在郭朴面庞上,虽然没有碰到,胸前一起一伏一伏一起,全落在郭朴眼里,郭朴睁大眼睛正在享受这醉人的片刻,见凤鸾给自己看头发,悻悻然道:“你再找找,指不定还有。”
凤鸾急切只扫了一遍床上道:“没有,”带着很放心把头发捏在手里给郭朴看,郭朴更不满意:“你再找找,今天只怕邱大人来。”
他眼馋地盯着凤鸾的身前,盼着她再找一次才好。
凤鸾犹豫不决:“好吧。”郭朴眼巴巴等着凤鸾软软的身子再一次过来,不想凤鸾去抱了新的薄被来:“嫁给你这么久,都没有帮你换过什么,衣服我没力气换不了,我给你换薄被还行。”
到嘴的香喷喷没了,郭朴很是不满:“不换!”凤鸾哄他:“朴哥,你让我换一次,让我学一次。”
“要换可以,你晚上再和我睡,不然蚊子咬我,热到我,我怎么办?”郭朴肆意地开始耍赖,而且耍赖的级别绝对是小朋友那种。
凤鸾笑嘻嘻:“你肯说故事哄我睡,我就天天睡你身边。”郭朴这才不情不愿答应,凤鸾轻手轻脚揭去他身上的薄被,从胸往下揭,小心翼翼怕弄痛了他,薄被到小腹到……。
“啊呀,”凤鸾惊叫出声,急忙来看郭朴,郭朴对她笑:“别怕!”凤鸾惊魂未定,站在床前喘了一口气才把薄被全揭起来,还要问郭朴:“痛不痛?”
郭朴含笑:“不痛,这么薄压不痛我。”他忽然面上一红,又见凤鸾面上一红,两个人眼光碰在一起,都如兔子般闪开。
“就是凤鸾压我身上也不会痛,”郭朴自言自语对着帐顶说了一句,他迟迟不敢要求凤鸾同房,是他不会。凤鸾虽然答应却不实行,是凤鸾不懂外加怕压痛郭朴。
凤鸾没有逃开,只是面上更红。取来床尾放的薄被,打开来才再看郭朴的身子,由胸往下,是小腹。小腹往下看,眼光不由自主要移到大腿一侧。
月白色绢纱的衣服并不很透,却清楚看到大腿外侧到腰间,一条狰狞的伤痕。鲜红色的血肉凝结已久,颜色依然鲜活似刚撕开。
“痛不痛?”凤鸾终于没有先盖薄被,而是伸手要抚摸又停下。她的眼睫上慢慢有了湿意,又慢慢有了泪,又慢慢垂落下来。
泪水滴在郭朴大腿上的衣上,郭朴分明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却只能无奈。他柔声道:“不好看,给我盖上吧。”
薄被轻轻盖上,凤鸾的泪水又垂一滴下来,伏下身子亲亲郭朴的面颊,再坐好泪如泉涌:“痛吗?是怎么弄的?”
“枪挑的,不要哭了,你不该看到,”郭朴很平静,他没有过于逼迫凤鸾圆房,这伤痕也是一个原因。
小厮们给他换衣服,自己看到都难过。凤鸾静静哭泣着,郭朴低声哄她:“已经不痛了,你别担心,早就不痛了。”
电光火石般心头一闪,郭朴回想自己最近,痛的像是不太多。好了?他用力动动手指,还是不行。
可是不痛了。
哭泣着的凤鸾更显得肩头瘦削,郭朴不能为她擦眼泪,却能逗她笑:“美人卷珠帘吗?”凤鸾一听就擦眼泪,噘起嘴:“你又欺负我了。”
郭朴的哈哈大笑声中,凤鸾给他盖上薄被再跺脚:“你又用典故欺负我了。”
上午最先送来的,是一份地痞们的供词。临安送到郭朴面前低声道:“有少夫人家有关的新供词。”郭朴命他打开匆匆扫了一眼,还是决定给凤鸾看。
让临安出去喊凤鸾过来,郭朴带上笑:“你不信,供词全在这里。”凤鸾打开先看上面红艳艳的印章:“临城县印,这就是官印?”
“是啊,不过在我看来,没有凤鸾的印章气派。”郭朴又哄凤鸾,凤鸾陶陶然,随身荷包里取出自己的金印章,放官印旁比一下,嫣然笑着去看供词。
供词是书办们所录,很是整齐。只是有些字凤鸾不认识,看不到几行要问郭朴:“这是什么?”郭朴告诉了她,见案情渐深入,先装出提心吊胆的表情:“你可不要哭?”
“不会,你放心吧。”凤鸾回答得漫不经心,再翻过一页来,她沉默。特别是看到最后交待去杀害船工未遂的那一段时,凤鸾怔忡着一动不动。
人,真的有这么狠毒?在她见过的狠毒人,亲眼见到的当数汪氏第一。可汪氏,也没有毛家狠毒。
虽然这不是审的毛掌柜,可凤鸾信了。船工家人到家里砸门,还历历在目。平时虽然没有按时给医药钱,也是流水一样的慢慢给着。
“我当掉嫁妆,又当掉嫁妆,余下的钱除了来看你,就慢慢给他们看病。指望拖到父亲好可以支应门户,就给我赎回来。”凤鸾没有掉泪,只是和郭朴慢慢说着:“所以我来的时候没嫁妆,就是那时候全当了。不然虽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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