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凤鸾眸子流露几分心事,三天两次雷霆怒,让人怎么能安心。郭朴哼了一声,收起笑容还她帕子,又是教训的口吻:“心里有鬼,你就睡不着。”
凤鸾没有说话,见郭朴还要去习练,想说什么又怕他再骂。眼角见公公郭有银步出房门,面有不悦喊郭朴:“你过来。”
郭朴过去,郭有银把他一顿训:“才好就耍这些,你也成家的人,让我们放放心吧,这兵器架,是你让搬来的?”
“父亲,儿子好了,动动筋骨才舒服。”郭朴陪笑,郭有银更为恼火,这恼火多是担心儿子:“祖父和我说,你好了从此乞假不必出去,你还要养呢,这么大的病不好好养着怎么行,我不能看,你母亲也不能看,让我出来对你说。”
郭朴答应一声,郭有银满面笑容喊凤鸾:“过来,扶你丈夫回房再睡一会儿,这才什么时候就起来,这天还是亮得早,睡觉睡觉去,睡不着你们房里玩一会儿,不许他出来动刀动枪,看着我渗得慌。”
汪氏昨天因丫头又获罪也睡不好,怕郭朴让她今天也不出去,外人眼里好似夺了差事。她出来想早早请安买一下好,听见公公说陪着房里去玩,堆上笑容紧赶几步走过来,郭有银的脸色猛地一沉,只对儿子和凤鸾道:“回去再睡,哪一个再乱出来,看我打他!”
理也不理汪氏,郭有银沉着脸进去。汪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上的笑僵在唇上,见凤鸾扶着郭朴过来,低低喊一声:“公子。”
“回去思过,不唤你不必出来!”郭朴对她昨天一样不客气,手扶在凤鸾手上,和凤鸾回房。院子里又亮不少温暖不少,汪氏遍体生凉,回去百想不通,只为丫头?这也太计较了!
实在不行,写信让家里老祖宗和父母亲,这日子让人一天也过不下去。
郭朴和凤鸾回房,凤鸾有了公公的话,展开薄被,回身见郭朴又去书案前拎笔,没奈何地过去:“父亲要骂。”
“你得了圣旨一样,”郭朴笑话她,继续执笔,命凤鸾:“研墨。”凤鸾不肯,手按在砚台上重复郭有银的话:“父亲让你睡着。”
郭朴丢下笔,伸长腿后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着晨起的凤鸾,粉白没有开脸的肌肤上汗毛节微茸,让人想亲一口。
“父亲让玩,玩什么?”郭朴问得漫不经心,凤鸾这一阵子不敢乱和他玩笑,只是竭力执行郭有银的话:“父亲还说去睡,又说乱出去的,他要打。”
这口吻平时娇声又出来不少,郭朴微微一笑,起身道:“去睡。”扶上凤鸾的手,忍不住一把抱在怀里,扳着面庞就是一口。凤鸾面上不是平时迷醉,而是多出来伤心。一会儿情热如火,一会儿又大作雷霆。
这怀抱和郭朴的人一样稳如山岳,可是一睁眼,他又要骂又要打,虽然昨天打的是别人。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郭朴狠狠的亲吻,反而被慢慢松开,凤鸾意外地睁开眼,见到的是郭朴眸子有神,神色平静,他坐到床沿儿上,对跟过来侍候的凤鸾道:“你我是没有规矩的家里出来,可不见得就低人一等。”
虞临栖的信,又浮上郭朴心头,压住他忽来的欲火。
凤鸾似懂非懂,反正听出来不是训人,给他解衣打发他睡,道:“我是没有规矩的家里出来的,公子不是。”
郭朴轻轻笑了,握住凤鸾的手在唇边亲了又亲,才放下来:“回房去,你在这里,我又想干点儿什么。”
凤鸾不无幽怨出来,人都好了,怎么还不干点儿什么?郭朴生气打人骂人虽然吓人,可是他抱着,又十分的安慰。
女性可以很大程度的忍辱负重,需要的不过就是这种安慰。
好在郭朴虽然不对凤鸾干点儿什么,却对汪氏更苛责。凤鸾要忧心的,就是自己的私房钱,再就是朴哥是好了,比以前吓人的多。
院落沉沉,凤鸾穿过去见公婆。郭有银和郭夫人坐在黄花梨木束腰小炕桌两边用早饭,见凤鸾都笑逐颜开。
“朴哥睡了?”这话是郭夫人说的,凤鸾回道:“看着他睡我来的,有句话心里不能等,要来回父母亲。”
郭有银警惕地抬起头:“什么事?”凤鸾回道:“外面兵器架子看着就怕人,请父亲母亲发话搬走,朴哥就不会一早起来玩那些。”
凤鸾都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些东西才好,她很不喜欢。郭有银叹气,郭夫人叹气,往外面先喊丫头:“搬把椅子过来,把少夫人的早饭送这里来。”
凤鸾犹不肯坐,郭夫人拉着她一定坐下,给她挟菜让她吃着,郭夫人才叹气道:“朴哥认定的事情,一万头牛拉不回来,不能提。”
“可是,再舞刀弄枪的,怕他又回去。”凤鸾对早饭嚼之无味,郭夫人和郭有银只是叹气。夫妻互相使个眼色,又有欣喜,凤鸾是真心关怀郭朴,是可以看得出来。
从进家门到侍候郭朴病中,凤鸾的心思从来一汪碧水,清可见底。
用饭到一半,来了汪氏。汪氏低眉顺眼到房外,郭有银的脸色马上沉下来,这个老好人平时好得很,曹氏犯事的时候可以踢她打她,现在他的难看脸色,又用在汪氏身上。
凤鸾明显感受到郭有银的感变,身子震动一下。郭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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