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他们都已经进去了,我们……来的晚了些。”纪清宜见她四下张望,不由的小声说道。
穆青点点头,也低声道,“嗯!我知道,看今天这人数貌似比起往年来要多啊!”
纪清宜闻言,深有感触的道,“是啊!多了还不止一点半点,可惜……三日后放榜,今日来的这些只怕留下的无几个。考试自古都是残酷的,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就只能走下,不到最后……撞了南墙不会回头。”
穆青知道这是古代学子们一致的观点,她却不能苟同,“条条道路都通罗马,这不是一个独木桥,这只是一次选择的机会,能够最后顺利通过的不一定就是多么优秀,而被挤下来的也未必就是庸才,人这一生选择实在是太多了,不应该只盯着此处一处风景。”
纪清宜还未言语,穆青前面的学子已经动容的回头,一脸遇到知己的模样,深以为然的赞叹道,“这位兄台,此言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可叹天下多少人都不能看破,非要削尖了脑袋来抢这口饭吃,怎么就不能另寻他路?”
穆青闻言就笑道,“那么这位兄台为何又要来参加会试呢?”
那人闻言尴尬的呵呵一笑,“实不相瞒,在下实在不想来,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可是父命难为啊,总要来走个过场试试,对父亲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穆青来了兴趣,眼前的人穿着华丽,一看便是殷实之家,长相圆融又不失诚挚,随和的很容易让人亲近,“那若是……今日不中,敢问兄台可是有什么其他打算?”
这话要是一般人听了多半是要生气的,哪有还没有考试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的?不过这一位……显然不是俗人,闻言只是怔了一下,便不在乎的笑着道,“呵呵,还能有什么打算,依着父亲的意思,一次不中,就再等三年呗,不过啊……”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可不会再读哪没什么意思的书了,心思不在那上面,别说三年,就是三十年,也是无用,还不如做自己喜欢的是正经,不一定就比当官差多少,只是……唉,家父固执就是转不过那个弯来。”
穆青见他一脸的无奈愁容,好奇的问,“敢问兄台,你不喜欢读书,那喜欢的是什么?”
闻言,上一秒还一脸愁容的人顿时眉开眼笑了,本来长的很寻常的一张脸也因着那骤然发出的光芒而耀眼了几分,“我跟你说啊,可是说了,你可别取笑我,我就是对做生意感兴趣,就喜欢每日和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打交道,不瞒兄台,我家世代经营药材,我虽然不懂医术,不喜读书,可是懂经营之道啊,从小就有天分,呵呵呵,可是父亲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赚再多银子也不如求个一官半职荣耀,唉!”
穆青心底有了计较,觉得自己的运气真心不错,竟然随便一聊还遇上个人才,呵呵一笑,做了个揖,“今日结识兄台,实在是三生有幸,在下穆青,敢问兄台大名?”
那人听着穆青的名字实在耳熟,不过此刻高兴,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笑着道,“不敢不敢,能结识穆兄,小弟才是真真欢喜,小弟鄱阳府周长安,日后兄台若到鄱阳府一定到寒舍来,你只要说找平安堂,鄱阳府老百姓没有不知道的,呵呵。”
穆青也笑着,甚是灿烂,终于让某只看不下去了,怎么就是站个队都能给聊上一个?还笑得如此妩媚,哼,果然刚刚不该心软的,就应拉着她直接进来才是,排什么队啊,没得又招惹了烂桃花!不过话说青青的审美观怎么下降了?不是应该非他这般的绝世美男不看么?
纪清宜被某只盯的一头汗,穆青聊的忘我没有感觉,都白白便宜他了,他也很无辜好不?他不是不想提醒,可是人家聊的热火朝天,他也得有机会插上话啊!
夜白已经硬着头皮走了过来,说实话他还真是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种事,“穆少儒,清宜公子,九爷请您们过去,咳咳,有要事相商。”原谅他吧,随意篡改了主子的话,可那原话……他实在说不出来,主子竟然说想人家了,哎吆喂……这话要是一出口,这贡院门口还不得疯了?再说那咬着牙吐出的话也不能信,为了不让人家成为众矢之的,他还特意又加上了纪清宜,显得不那般另类。
纪清宜可以想象的出来真相是什么,低了低头,觉得自己的脸皮果然还需要再厚一点,穆青似笑非笑的瞧了某个方向一眼,点点头,“好。”然后离开时,对着明显呆滞的周长安依旧温和的笑着道,“周兄,后会有期。”也许用不了几日就会再见面吧?
周长安机械的点点头,目送人家离开,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穆青这个名字耳熟了,原来竟然是……那个名震天下的穆青!他即使不过这个人物的传奇故事,从进了崇文馆开始,就一直没有停止,直到九爷大婚才算销声匿迹了一阵,如今会试在即,这是又要重出江湖、书写新的传奇了?
嗷嗷嗷……那么刚刚他是和这位少年英雄在一起聊了半天?
其他学子也是一时羡慕嫉妒恨,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少儒之位,那后台……更是强大的不必说,哎吆……刚刚应该攀一攀关系的,看看……人家那不就是从容的走到几位皇子那里去了,姿态何其淡定,可见平时的关系定然是亲近的,失策啊失策!
夜白瞥了眼这帮子人扼腕叹息的模样,同情的摇摇头,你们该庆幸啊,没有去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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