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低低的笑声,他抽出长刀,双手握住刀柄,对准自己的心脏。
站在上空的莫泽看见晴朗的举动心里一惊,张嘴想出声阻止,可最后只是黯然地别过头,所有言语化作了一声轻叹。
长刀即将刺入身体时,却被一只手拦下。
“晴朗,你又想死在我面前吗?”
这个声音如同响雷一般炸在晴朗耳边,他猛地低下头,就看见安间宁睁开了眼,神情温和地注视他。
“学长……”晴朗没有丝毫的惊喜,声音干涩得厉害。
“对不起……我只能杀了你。”
安间宁笑容不变,恢复神志的他眼眸都闪烁着点点星辰,“不用说对不起啊,我一直都明白。”
说着他抬起头,望了一眼上方茂密的树叶,轻声一笑,“晴朗,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相遇,并不是在图书馆。”
晴朗没有说话。
安间宁没有在意他的沉默,身子周围的荧光越来越多,照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有一天我租了一本书,经过这棵树下就看见了你,当时你睡得很沉,我给你盖了外套你都没有醒过来。”
晴朗终于有了反应,“那个陌生人是你?”
“从那天起,我就挺喜欢去图书馆租书了。”安间宁伸出手,却因为无力而落下,堪堪拽住了晴朗衣角。
“一直想在这棵树下告诉你。”他的手猛地攥紧。
“我喜欢你,晴朗。”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晴朗再也无法承受这份悲痛,眼泪从他眼眶中不停落下,霎那间整张脸都布满泪水,本来就不算好看的脸这下更是滑稽。
可没有人笑得出声。
这是安间宁第一次看见晴朗哭,也是最后一次。
安间宁颤颤巍巍伸出手想替他抹去眼泪,却看见了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透明化。
他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也不知道会不会笑得很难看,“晴朗,都是最后了,给我一个拥抱吧。”
晴朗伸手用力地抱住他,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发出一阵阵哽咽。
“替我好好照顾这颗大树,我还挺喜欢的。”安间宁故作轻松的语气说着,他眼眶微微湿润,眼眸里的不舍、不甘、还有无尽的遗憾,都在晴朗看不见的地方爆发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晴朗更用力的拥抱。
而安间宁却像是安心了下来,缓缓闭上眼,和围绕在身边的荧光一起,从这个世界逐渐消失。
八年后。
时光飞逝,转眼间很多人和事物都开始变化。
25岁的林其无疑是变化最大的,在高二那年他的身高就开始直线上升,停止发育后,他已经有了一米八五的身高,走起路来一双大长腿不知道勾走多少青春少女。
他清爽的短发随着微风摇晃,刘海下的眼眸如同翱翔于天空中的大鹰,时不时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普通人无意间对上视线都会有种莫名的心悸感。
林其目不斜视地走在街道上,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是提着一盒老旧的木质食盒,在一家大型的孤儿院停了下来。
“八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林其站在一处高墙上,抬头看了一眼。
随后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黄纸,又拿出一支圆珠笔随意在上面画了几条红线,直接贴在自己身上,准备就绪后,他一手提着食盒,一个跳跃和借力,就轻松翻过了墙。
安全落地后他轻吐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墙面,露出笑容。
“重游故地,还翻过了以前不敢尝试的墙,感觉如何?”一道轻飘飘的男声传来,带着一股懒散味道。
林其身子一震,惊喜的抬头,“晴朗,你醒了?!”
晴朗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听到话后目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不然怎么和你说话。”
“我每一年有空都来,你一直没醒,都是莫泽在这里。”林其不在意晴朗嘲讽的话,相反他还十分怀念。
“恩,老莫确实很仗义。”晴朗点头。
自打八年前安间宁消失,他便一蹶不振,时不时就靠在树上选择了沉睡,甚至不设任何防备,只要有任何一个除鬼师看见他,都可以轻易消灭。
但莫泽却没有离去,而是把这里当做根据地似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驻扎在这里。
偶尔醒过来的晴朗有些明白,又不愿意去明白。
直到有一天莫泽为了保护他而差点被一个除鬼师杀死,他才终于从混混沌沌中清醒过来。
从此他们就像有了一种无言的默契,放弃了投胎,将这颗树当做家一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对了,莫泽呢,怎么不见他?”林其直接盘腿坐在树下,左右不见人就开口问。
“去了他妹妹那,据说这阵子身体不太好了。”晴朗淡淡回答,作为永生不死的存在,早就学会坦然面临其他亲人离去的事实。
“恩。”林其沉声应了一声,随后把放在身边的食盒打开,拿出了酒和小菜。
“这是我带来的酒菜,吃吧。”
晴朗从树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酒瓶,挑眉诧异地看着林其,“你还真是好手段,这些可是阴界的酒菜啊,不愧是能看透鬼魂的阴阳师。”
林其笑了笑,拿起酒瓶倒在碗中,直接饮上一口,“是莫泽说得吧,这些年和义阳走遍了很多地方除鬼,慢慢的就有人这么叫了。”
晴朗也坐了下来,他没有林其那种优雅作态,直接对着酒瓶口灌了一大口,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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