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无怪乎程母有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医院给程家林做的包扎太唬人了。
好在程家林脑子没被撞坏,还是很清醒的,他悠悠地开口,唤过来不知所措的大家。
程母稳了稳心神,快走两步,嘴里喊着“我的儿啊……”,走到床边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
这时程家林的面部表情才有所改变,再也笑不出那种毫不在意的味道了。
不管程家林怎么说,程母和程父到底还是不放心,非要亲自去问问医生具体情况,肖然便带着他们一同去找医生。
医生倒也和护士说的差不多,说并没有伤到要害,静养几日就可以出院了。
程母听后还没来得及彻底放下心来,就见程家大哥带着两位交警过来寻他们。
原来在他们过来找医生的时候,处理完现场事故的交警找过来询问了程家林一些当时的情况,其中一位交警对程家林这起事故很是好奇,就想要询问医生一些病情,程家大哥就带他们过来了。
那位交警在听完医生的汇报后,露出了一个又惊又喜的表情:“这还真有点妙呢,经过我对现场的一些分析,这场事故虽然看起来就是一起疲劳驾驶事故,但结合到当事人当时的车速,撞到护栏的摩擦,造成的伤害等数据,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一场很巧妙的事故呢。”
“哪里巧妙了,”医生听了他的分析,毫不客气地说,“要是当时撞的偏那么一分一毫,就可以直接进icu了,他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程母登时就踉跄了一步,程家大哥赶紧上前扶住她,肖然在一旁听着也募地就出了一身冷汗,他起初也原以为程家林的这起事件是有惊无险,现在却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心悸了。
可那位交警却不这么认为,他翻着手里记满数据的本子说:“就是因为这样才说是巧妙的嘛……不行,等当事人出院了,我一定要和他好好探讨探讨,数据掌握熟练了,这起事故很有可能可以模拟出来的……哎……”
“我的小祖宗呦,你快别在这丢人了,”和他同来的那位交警似是看不下去了,抢过他手里的笔记本,打断了他的话,转而,颇为歉意地对肖然他们说,“抱歉啊,这是我们这新来的一位小同事,对数据特别痴迷,让你们见笑了,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从当事人那里了解清楚了,现场也没有波及到其他人,之后直接走保险就可以了。”
众人点头应下。送走了交警,大家回到程家林的病房,程母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看你,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省心,你又不像你哥在家守着我和你爸,都这么大了,一个人在外,身边还没个体己的人,让我可怎么放心?”
程母这句话实实在在地就是因着当时的心情有感而发,一点催婚的意思都没有,程家林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作坦白似的,对程母说:“您放心吧,我身边现在还真有个体己的人。”
程母讶然:“怎么没听你说过啊?那她人呢?”
程家林将目光移到肖然身上,笑道:“不就在那站着呢嘛。”
程母、程父连带着程家大哥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后,全都如遭雷劈一般怔在了原地。
肖然抿着唇,暗自握紧了拳头,默不作声地承受着他们复杂的目光,内心却掀起了对程家林无边的滔天怒火……
然后他就听到程家林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一时都很难接受,十之八/九会打我一顿,然后让我断了这些念想,因此,我之前也考虑过自己是否要妥协……但我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忽然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断掉的,所以只好让您们做次妥协了,希望爸妈和哥能成全我们。”
他这句话其实说的也不见得有多动听感人,如果再用带点感情/色彩的语调叙述的话,甚至还带些不负责任的意味,似乎想要就这么简单的说服了他们大家。可他偏偏用这种好似顿悟生死后没有任何起伏的平静语气说出这些话时,让人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些真的是他在生死一线间换来的最珍惜的感悟,珍惜到让人不忍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大家一时噤若寒蝉,四下一片寂静,只听得到程母因为情绪波动太大,身体经不住颤抖起来,带动着衣服摩擦的细微的声音……然后程母终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受不了这些接二连三的大起大落的情绪波动,几次大吸气之后,一口气没倒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程家林吓了一跳,作势就要顶着木乃伊的装扮从床上蹦起来,被他哥不由分说地一巴掌按了回去,然后程父和程家大哥赶紧抱着程母又去找医生了。
肖然立在一旁,久久没有出声,程家林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神情,轻轻叫了声:“肖然……”
肖然身体一僵,握紧的拳头中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他的预感果然是不错的,程家林确实有事瞒着他,从那位交警说这起事件其实是可以模拟出来的时候,他就联想到了程家林前段时间研究的视频和他在书房看到的那张废弃的草稿纸,还有车上那些倒霉的刮痕……
还不知道他在这起自导自演的事件上演之前,演习过多少遍了呢,他可真是瞒的他好辛苦啊……
肖然很想对他破口大骂,学霸了不起啊,智商高了不起啊,老师教你的那些知识是让你像个疯子一样丧心病狂地用来吓人的吗?!你tm再信心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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