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脸长目,两条眉毛稀稀疏疏,若不细看几近没有,一双眼睛阴若鬼魅,在这道中一站,分明是艳阳高照,却不由让人打脚底泛起一股寒意来。
周子峻见他挡道心知不好,但既来之则安之,当下勒停了马车,举手施了一礼道:“这位兄台请了。兄台拦路,不知有何指教?”
那人听他发问却是不答,只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看,活像周子峻脸上长了朵花出来似的。周子峻被他看得心头发毛,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得又道:“在下周子峻,家师是三江镖局的周冈,这车上并无财物,兄台恐是找错对象了。”那人仍是不答,却突然阴恻恻地一笑,道:“原来竟是这么个小家伙。”周子峻眉头一皱,正不知他何意,突然眼前一花,那人赫然已在近前!随即鼻中闻得一股腥臭之气,却是那人伸手朝他抓来,手指奇长,骨节狰狞,指甲乌黑,足有三寸之长,指风呼啸,劲力十足。
变故突来,周子峻却并不慌乱,手腕一翻,青锋出鞘,剑锋上撩,竟是以攻代守,剑光闪处,削他五根手指!那怪人不防他反应如此迅捷,尖啸一声,变抓为弹,“叮”的一声指甲弹在剑身之上,周子峻只觉虎口一震竟险些拿剑不稳,不觉心中骇异,心道这怪人好深的内力!
他心中惊诧,那怪人却不容他喘息,一爪无功二爪又来,竟是招招致人死命的打法。周子峻虽不知这怪人什么来路意欲何为,但对方一来便痛下杀手,却也激起他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当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展开师门剑法全力应对。
他年纪虽轻,剑法却已深得周冈真传,所欠者唯经验而已,若非如此,周冈又岂能当真放心让他孤身走这趟镖。临行之前周夫人又心疼这
第一回孤身出门的徒弟,将自己的佩剑送给他防身,是以他手中这口利刃虽非上古神兵,却也是江湖中罕见的利器。那怪人只当他年轻好欺,不防他剑利招狠,竟全不似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一个不察,竟被他一剑削去两根指甲!他怪叫一声,双爪齐出,将周子峻上中下三路要害都笼于其下,周子峻剑锋一抖,挽出三朵剑花将他双爪引过一旁,脚下一错,左手倏出,那怪人一惊,侧身急闪,哪知他这一引却是虚招,右手剑锋斜刺,那怪人闪避不及,肩上中了一剑,顿时血花四溅,他大叫一声向后跃开,更不说话,几个起落竟落荒逃走了!
这怪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周子峻原想问他来意已是不及,只得收剑回鞘,落了个满腹困惑。哪知这一番打斗却已将张守墨引了出来,一时问他,周子峻却也答不上来,只道:“看他模样,似乎也不像为劫财而来,莫不是……”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看了一眼趴在车门上揉眼睛的双双,不由想起昨日那掌柜的话,心道难道那怪人竟是天杀帮的人?但那拐子既已死了,如何还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哎哟不好!之前店中许多人见我救下双双打了那拐子,后头那拐子便死了,莫不是他们把那拐子的死算在我头上了?
三、
他自幼便听师父师娘说过许多江湖上的故事,知道武林中许多帮派都是偏私护短、不讲道理的,若真是那天杀帮因拐子之死前来寻仇,他虽是不怕,却是大大地对不住张先生。他心中想着不觉犯愁,心想这才来一人已是这般厉害,若是对方率众杀到,自己孤身一人,可怎生护得了张先生与双双两个?然而此刻多想无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指望翻过这座山到了和益县,大庭广众之下,或许还有些周旋的余地。
他主意既定便加紧赶路,也不休息,只望能赶在天黑前出山。不想偏生怕什么来什么,他正催马前行,突听前方马蹄声响,两匹快马迎面疾冲而来,他猛的将马一勒,凝神探察敌情,不想双马奔到近前,马背上却是空无一人!周子峻一愕,正惊疑间,马鞍下突然翻出二人,四道寒光亮如闪电,照得周子峻面庞一片青白!
说明迟那时快,周子峻看得分明,那自马腹下翻身窜出的乃是两个侏儒,手中各持两把短剑,寒光所指,皆是他身上要害,竟是有意将他立毙于剑下!他心下大怒,心想便算那拐子之死与我有关你们也不应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痛下杀手,长剑应声出鞘,剑光如孔雀开屏般倾泄而出,正是蜀山剑术中的绝学“雀翎展”!剑光似虚还实,犀利无匹,两名侏儒大叫一声,四把短剑脱手飞出,二人身上见血,一齐向后飞跌到地上。
周子峻跳下马车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与我有何仇怨?为何一来便痛下杀手?”
那两名侏儒听得他这话却一齐露出错愕之色,一人道:“你不知咱们是谁?”另一人道:“哈哈,当真好笑!”
他口中说着好笑,面上却也当真露出笑容,只他二人头大身小,鼻塌唇暴,这笑容看去便是说不出的嘲讽、说不出的诡异。
周子峻拂然道:“有什么好笑?你们可是天杀帮的人?”那两名侏儒不答,他又问了一遍亦不得回答,正狐疑间突觉不对,急忙上前一看,果然那两名侏儒虽仍睁着眼睛面露笑容,脸上却缓缓泛起青碧之色,嘴角亦慢慢流出血来,血色碧绿,却是已然毒发身亡了。
他从前也听师父说过有些帮派门人口中藏有毒药,一旦身败便咬破毒药自尽,免受敌人拷问泄露自家秘密,这二人显然也是如此。但他二人却又是怕他问出什么秘密?看他二人死后的面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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