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诡异吗?
卓灿脑子里转的飞快,正斟酌着这个时候说什么比较合适,葛馨予摸着自己的下颌,又说:“你说,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卓灿干笑,葛封受了什么刺激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就因为他的这条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短消息,他心脏砰砰连跳了好几下,再这么大起大落,他非得得心脏病不可。
葛馨予又瞪大眼睛着看他,卓灿脚后跟慢慢翘起,以非常非常慢的速度朝边上一点点的挪去。
葛馨予朝他翻了个白眼,这是干什么呢?
联想到他刚才眼神里的惊恐,一下子就委屈了,睁的很大的眼睛里立马溢满了泪水,“卓灿,你嫌弃我。”
自从怀孕后,葛馨予彻彻底底说风就是雨,反复无常到卓灿有点招架不住。
刚才还想稍微避避的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葛馨予面前,拿指尖替她擦拭着眼泪,很细心,也很有耐性,“乖,不哭了,你要想回去,我们明天就走。”
葛馨予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卓灿,“你的公司你不管了吗?”
卓灿的公司随着他这段时间的缺席,情况的确不大好,很多抢占到的先机,就因为没能及时到他那里,而落到别的公司手里。
卓灿也想去公司处理一下文件,但是……他看着被他拥进怀里,哭得楚楚可怜,腰腹已见隆起的女人,狠狠心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还是你最重要。”
生怕葛馨予又拿孩子做文章,他很聪明的避开了。
这话一到葛馨予耳朵里,她哭得更起劲了,为了表示她其实也是个知大体,明事理的当代社会新女性,她边哭边告诉卓灿,她一个人可以的,等他处理完公司的事再找她。
卓灿刚想反对,葛馨予挺了挺肚子,娇嗔道:“你要是不把公司经营好,怎么养活我们娘儿俩。”
卓灿活了二十六年,自小头上就顶着无数的光环,明明是品行端正的好孩子,却被人冠上不算什么褒义词的“京城四少之一”,他虽感觉有点无辜,却也没多大感觉。
像这样被人倾心的依赖,还是第一次,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的那种责任感,顿时满满的溢在心间。
终究是不大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在入睡前一直在想着让谁把葛馨予送回去比较合适。
……
傅歆乘坐的飞机落在b市国际机场时,不是华灯初上,而是夜已深沉,她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经九点半了,很多人在这个时候已经睡觉了。
匆匆赶路,她很困,也很累,要真给她一张床让她睡觉,她反而会睡不着。
坐上机场外等客的出租车,她终于亲身体会了一件事,人在有心事时,再怎么困,也睡不着,同理,再怎么累,她也不觉得累。
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想了想,把张奇带她去吃的那家泰国菜的地址告诉了司机。
自听到叶雪渝来b市的消息后,她只有一次看到过叶雪渝,而那唯一的一次,她也只是听到她的声音,根本没勇气回头看她一眼就落荒而逃。
有人说她智商高,说她在商场上有谋略,其实呢?她就是个不敢直视内心最真实想法的胆小鬼,真真实实的逃兵。
她不知道叶雪渝在哪里,只能去林南风那里碰碰运气。
等付好车费下车,看着眼前黑漆漆的泰国餐厅,傅歆一声叹息,原本揣在心里满满的勇气,顿时像是个被人扎了个洞的皮球,以人的肉眼根本看不到速度消失殆尽。
她果然只是个平凡人,上天不会多眷顾她什么,她的运气果然不好。
正要转身,身后传来打火机磕动的金属声,她扭头,很惊讶地看到林南风正从不亮一盏灯的泰国餐厅里走出来。
他手机把玩着打火机,吧嗒吧嗒,随着他手里的动作,土星打火机发出幽暗的蓝光。
路灯很亮,倾泻在他手上银白色的土星打火机上,泛出冷如刀刃的寒光。
两种光,混合着错在一起,在这样马路上已经没什么行人的夜晚,说不渗人,那绝对是骗人的。
傅歆很想转身逃走,可是她没有,心里有个信念在支撑着她,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绝不会退缩。
在飞机上,她想了很多,从第一次看到叶雪渝的照片,到前天毫无任何预兆听到她的声音。
她忽然理解了她,在民风保守的那个年代,她都能鼓起勇气把她生下来,哪怕她曾经动过把她打掉的念头,她终究还是把她生下来了,光是这份孕生之恩,就值得她去回报。
或许叶雪渝把她交给傅世诚不是不爱她,而是不敢爱,毕竟……她的五官是那么的像邱意明。
整天看着和负心汉如出一辙的眉眼,相信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那样的勇气。
至于把她交给傅世诚抚养,还真对了,傅世诚怀着对她的爱,爱屋及乌的把她抚养大。
这份爱,太过于沉重,也太过于复杂,号称已经看遍人间百态的她,也被蒙蔽在了眼里。
林南风像是闲庭信步般,慢条斯理,不长的路,他却用了好一点时间才走到傅歆眼前,“傅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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