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疼,脑袋也疼。双手叉腰的发了会儿呆,他忽然打了个冷战,心中暗想:“他不会再来吧?”
思及至此,他连忙收拾好了行装。拎着皮箱出了门,他一边退了房间,一边把茶房骂了一顿,因为茶房透露了他的房间号码。换了一家旅馆安顿下来,他无所事事,便又跑去找了吴碧城。
吴碧城正在担心他,如今见他来了,开口就问:“令兄找到你了吗?”
叶雪山一愣:“你怎么知道他去找了我?”
吴碧城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叶雪山踌躇一下,随即答道:“我们吵了一架,他……他打了我的……我的头。”
然后他让吴碧城去摸自己后脑勺的青包,吴碧城摸到了,不禁十分心痛:“令兄可真是够凶恶的,怎么说打就打?好好讲理不成吗?”
叶雪山的屁股是火烧火燎的疼,这时就有些坐立不安,说起话来也是心不在焉:“他么……就是那个样子,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叶雪山站在桌边,吃了几块昨天买来的点心,又喝了一杯热茶。吴碧城自觉警报解除,心中轻松了许多。围着桌子走了一圈,他越看叶雪山越觉得欢喜,最后忍不住大着胆子凑了上去,从后方用力的搂了他一下,正是结结实实的贴上他的屁股。叶雪山含着满口点心,登时疼的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出声,因为没法解释。眼含泪光的喝了一口热茶,他背对着吴碧城问道:“你没有假期吗?”
吴碧城还搂着他:“报纸每天都要发行,我也每天都要上班。小报馆,没有富余的人手,都是难得放假。”
叶雪山的屁股还贴着吴碧城的身体,也不知怎的会那么疼,仿佛掉了一层皮。抬眼望向前方,他吸了吸鼻子:“换个工作吧,昼夜颠倒,对身体也没有好处。”
吴碧城收紧了手臂,低声嘀咕:“说得容易,就好像我可以心想事成似的。”
叶雪山想向前躲,可是大腿已经抵上桌边,躲无可躲:“要不然,你和我回天津吧,我正缺个账房先生,可以雇你给我管账。”
吴碧城摇了摇头:“我不。”
叶雪山清了清喉咙,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去,想要不着痕迹的推开吴碧城。然而吴碧城此刻是特别的想和他亲近一番,眼看他面对自己了,吴碧城鼓起勇气向他一扑。叶雪山一屁股坐在桌沿上。猛然张开双臂抱住吴碧城,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颤抖着呼出三个字:“我爱你。”
吴碧城没想到他会忽然如此动情,心里便是一片春暖花开。
叶雪山从此又和吴碧城厮混在一起,早晚必会找出借口返回旅馆,吴碧城没有多想,还以为他今非昔比,事务繁忙。而与此同时,顾雄飞又去了一趟京华饭店,自然是扑了个空。
顾雄飞很生气,同时也承认自己是拿叶雪山没了办法。
对于叶雪山,他是既看不起,又放不下。他一直只当对方是个小玩意儿,可是没想到小玩意儿并不肯由着他随便玩。叼着烟卷仰靠在沙发上,他把两条长腿架上茶几,一颗心像是被人咬去了一口,怎么着都是不对劲,怎么着都是不舒服。
末了顾雄飞得出结论——叶雪山之所以敢和自己公然作对,全是那几个造孽钱给他壮了胆!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坯子,手里再有了钱,做的再是烟土买卖,那还有好?
顾雄飞自认为是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心中就愤愤然的,认为叶雪山卑鄙、浅薄、狗眼看人低、翻脸不认人。放下双脚欠身向前,他伸手在烟灰缸里狠狠摁熄烟头,仿佛是摁在了叶雪山的身上,同时感觉自己也很蠢,是满腔热血洒了阴沟。
顾雄飞满心装着一个叶雪山,叶雪山则是已经把他抛去了脑后。
他和吴碧城去成衣店取了新衣回来。两人焕然一新的穿戴了,都是年轻,都是俊秀。你扑我我扑你的嬉闹着,压低声音嘻嘻哈哈,全幼稚成了小孩子。
吴碧城有了盼头,每晚坐在报馆里笔走龙蛇,翻译好稿子后急急的交上去,就为了可以早点回家去见叶雪山。叶雪山不再早睡了,趴在被窝里翻着杂志等他。他回来了,却不安稳。熄灭电灯之后,他抱着肩膀向外跑到窗前,仰着脸向窗外天上望。
叶雪山一掀被子下了床,趿拉着鞋跟了出来:“干什么呢?”
吴碧城回头对他笑道:“今晚的月色特别好,我在外面路上就发现了,可是赶着回来,没时间看。”
叶雪山凑了过去,顺着他的指点向远眺望:“碧城,你还挺浪漫,这么冷的天气,还有心思看月亮。”
吴碧城微笑着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缓缓的说道:“我也不是总有心思看月亮。”
叶雪山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而他继续悠然说道:“心里有感情的时候,就忍不住想月亮上面有嫦娥,有玉兔;心里没有感情的时候,又想月亮不过是个荒凉的星球。其实月亮挂在天空,总是一个样儿,全是人类给它分了美丑。“
叶雪山扭头望向了他,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话很有道理。我现在看你就特别可爱。”
吴碧城侧过脸面对了他,无可奈何的一皱眉头:“子凌,我在正经说话呢,你不要闹。”
叶雪山笑了:“没闹,我说的也是真话。”
吴碧城听了这话,倒像是受了什么触动一样,眼神定定的看他;而他微笑着显出两个梨涡,半边面孔被月光照亮,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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