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干不了似的,他被他爸不停笑话,最后他受不了了,说:“你别说了!”他爸故作诧异地:“没什么的,你真容易脸红,怎么?你不喜欢爸爸这么说?”“我不喜欢。”“为什么?”“你是我爸!”“哈……”
那天顾亦言偶然有空,从公司绕道学校去接儿子下班,在学校门口见到的那一幕可不怎么让人愉快。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顾斯人上了车,满脸愉悦的微笑,眼神没望着他父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春天了,四处都是鸟叫声,一个年轻男孩骑在自行车上,跟在他后边,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那我们说好了?顾老师。”男孩探身进敞开的车窗,手肘不大正经地搁在窗户上:“星期六见?”
“好,你负责组织好同学,还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你发微信告诉我。”
“你带上你自己就行了。”男孩笑着离开。
“什么事这么高兴。”顾亦言没立刻发动车子,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尽管他的脸色并不好,可那些人看不出来。儿子坐一边低头玩手机,竟硬生生略过了他的问题。
顾亦言劈手夺走他手里的玩意:“问你话呢?”
“哦……没有。”被父亲凶了,顾斯人愣愣地,脸有些涨红,说是一个班的学生说星期六去郊游,叫他和他们一块去,没老师带着,他怕他们安全有问题,这才答应了。
“礼拜六?”
“嗯,怎么了?”
“这个周末我要去b市一趟。”顾亦言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又去出差吗?”
“辜成宇的父亲生病了,”顾亦言喂了一声:“是我”,交待了两句,吩咐秘书帮他订机票,又看了眼儿子:“癌症,我没告诉你?”
“没有啊,你没告诉过我……”顾斯人很紧张,握住了父亲的另一只手,一直追着问:辜sir的爸爸不是才五十多么?那辜sir怎么样,他爸得了什么癌,能不能治好?
“食道癌。估计不乐观。”
顾斯人听后,立刻表示:“那你也帮我订一张机票吧,我和你一块去,学生那边可以推掉的。”
父子俩回了家,顾亦言率先上楼,他手机没电了,赶着处理几个急电。数月前,公司在南湖的一个洗钱点出了纰漏,钱是小事,合作对象是他亲自找的,是个关系户,这让顾亦言在同僚面前颇失颜面。他妈的,他往后重重一靠,皮座发出“嘎吱嘎吱”声,当初他认为老a那家伙很聪明,性格上欠点魄力,但胜在可靠,这次天灾,从明面上看是意外事故,但稍稍动点脑子,不难判断:公安必须是根据线报出动,否则哪能这么恰好逮到交易现场?顾亦言疑心重,贼出在他自己窝里,这是他的第一想法,于是立即找人暗中搜刮线索,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排除,线头算是落在了两个人的头上。顾亦言拿支笔在手中转啊转,以他以往的作风,最忌讳的就是吃里扒外,但有个相士给他算过命,说他在今年会有人祸,如不谨慎处理,祸则可大可小。
“爸爸,吃饭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顾亦言一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多了。
天早就沉了下来,像口又密又实的瓮一般倒扣,他进门时并没开灯,此刻被一片黑暗笼罩,有种说不出的意志力在蛰伏。
“宝宝?”
推开门,走廊上十分幽暗,与一楼明亮的客厅之间形成过渡的阴影,儿子找不着人,偌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忽然从楼下传来一阵极香,极诱人的味道,伴随着蒸汽不断从气孔里溢出的嗤嗤声,一并抵达人的嗅觉和听觉,顾亦言顿感胃里空空如也,急需一顿美味。
“做这么多菜?”
他下到餐厅,惊讶地发现一桌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肴,从竹笋炒鸡丝,到臭桂鱼,无一不是他从小吃惯的,因全都是他母亲的拿手好菜,顾斯人绷着脸,从厨房中又端出一锅莲藕炖排骨,见他杵在桌旁,如临大敌似的大喊:“让让啊!好烫!”
他乖乖让开了,只见儿子系着一条围裙站厨房里继续忙活,收拾厨余,背影简直说不出的可爱。
因为不喜欢油烟的味道传到厨房以外的地方,故顾斯人做饭时向来紧闭着玻璃门,这样一顿饭做下来,他身上总甩不脱一种油气,幸好他动作快,是熟练工,洗洗刷刷完总共只不过五分钟,他又愣是不顾他爸骂他像个娘们,那么爱干净干嘛?有点憋气地上楼冲澡,换上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坐下好好吃饭。
“好吃吗?”顾斯人问,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个盼望宝石的小孩。
“非常好。”顾亦言难得不吝啬地夸奖,闷头只管吃,这架势特真诚,令他笑逐颜开。
饭后,顾亦言主动提出陪他散会步。“你这么好?”顾斯人笑笑的,有点取笑的意思。“你辛苦了。”顾亦言拉过他把他抱在怀里,嘴对嘴又喂了口“糖”,他盯着顾亦言说:“以后可以不请佣人了,我做饭给你吃。”一点也不辛苦,还能让他有存在感。顾亦言嗯了一声,懒洋洋地:“你决定。”他轻浮起来:“我是不是很棒?”摸摸父亲的肚子,他张大嘴巴:“你吃的肚子都凸起来了。”“我还吃得下,你信不信?”顾亦言笑着把他压在沙发上,结果他不知怎的想放屁,连忙把他父亲推开,坐起身,那股屁意可又没了。“怎么了?”顾亦言见他脸色一变,还以为他哪儿不舒服,有点紧张。“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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