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起浴血奋战过来的,见主帅如此奋不顾身,全都不惜性命,拼尽所有力气向敌人杀去。兵器一次次猛烈撞击,一批批人倒下了。他们已不求逃生,只求在死前能杀死更多敌人。
一座孤高耸立的山头上插着两面军旗,一面旗上是翱翔的雄鹰,另一面是凶恶的猛虎。
义律轸和拓拔山海面色凝重地看着下面惨烈的厮杀,木家军最后的反扑让他们受到很大损失,拓拔山海叹息一声说:“木家军威名远震,果然不同凡响,可惜却覆没于嫉贤妒能之下。”
义律轸正想说什么,突然眼神掠过一小队银白盔甲的敌兵,中间的那位将军是他搜集敌情时特意关注过的。他心中一跳,拍马奔下了山,向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飞驰而去。他身后的亲兵卫队也连忙跟上去保护主将。
拓拔山海心中惊异,义律轸行事沉稳,从不做这种没头没脑的冒失事情,今天这是怎么了?但他来不及多想,只能调集一支队伍跟了上去。
木然凤眼神凄厉,枪法狠绝,绝命三枪一次又一次使了出来,身上的盔甲战袍已经全部被血水浸透,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父亲和兄弟们已经失散,自己身边的军士也越来越少,四面涌来的都是北凌军兵。他的脑子已经麻木了,用枪刺死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只知道向前方死命冲过去。突然脑后一阵风声,但还没等他回头,就被狠狠地砸中背部,落下马来。然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他落马的时候居然很坦然,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终于解脱了。
远处山巅有一柄凤尾伞,伞下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雍容高贵,睿智而威严。此时她皱着眉看着山下的一切,说:“义律轸这是干什么?战局已定,他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
她身后站着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一双美目异彩涟涟,正紧盯着义律轸奔去的那个地方,闻言娇笑道:“母后,虽然对战局没有意义,但对义律将军恐怕意义重大呢。”
“哦?离光,此话怎讲?”
女孩儿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阵,那女子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随他吧,只要别闹出事来。”
第二章
义律轸看着静静躺在塌上的那个人,自己总算在乱军之中将他带了出来,直接便把他送回大营中自己的帐内,让军医官赶紧来救治,好在他身上伤势虽重,但没有什么致命伤,疼痛虽然免不了,但过一段时间就会痊愈
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伤口,又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污后,义律轸惊讶地发现那张擦洗干净的脸居然一派平静,显出完成了一件任务后的轻松。义律轸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还真不怕死。”
木然凤悠悠睁开了眼,迷茫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布置简单的帐篷,帐壁上挂着牛皮地图和弓箭,条案上放着几本书,还有一个铁皮箱子,地上铺着动物皮毛。
木然凤尽力让自己眩晕的脑子转动起来。
首先,从这里的布置来看,这不是大月的营帐,相反到很接近北凌那蛮夷之国的风格。
其次,从帐篷的大小来看,帐幕宽敞,还有那么大一张地图,显然是个有很高身份的人的营帐。
两个结论综合起来,这里是敌军大将的帐篷!
想到这里,木然凤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伸手困难地想去掀开身上的被子。却听到右边传来几声“哗啦啦”的金属声音,他费力地抬起右臂,只见右腕上环着一副镣铐,被一条细长铁链连在床上,限制了他的行动。
自己果然落到了敌人手中,想到这里,木然凤心中一片冰凉。
或许是因为听到帐中有响动,帘子一掀,一名北凌武士走了进来。武士的脸色很是平淡,既不露敌意,也不含蔑视嘲讽,他给木然凤检查了一下伤势,又帮他盖好被子,便退了出去。
木然凤又躺了一阵,中间有人给他喂饭换药,他并没有抗拒,免得徒增丑态。
到了晚上,一个人走进了帐篷,来到床边低头仔细看着他。
木然凤抬眼一看,心中一阵翻腾,眼前之人正是北凌统帅义律轸。没想到自己落入了他的手中。
见木然凤冷冷地盯着自己,义律轸笑了笑,说:“好好休息吧,二公子,你失血很多呢。”然后便转身到桌案旁坐下,拿起一本书来看。
木然凤疑惑地看着义律轸的背影,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木然凤身体很虚弱,不久困倦袭来,他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蒙之中似乎有人在自己身边躺下,还帮自己掖了掖被子,但他眼皮沉重得很,根本睁不开,便随他去了。
第二天早上睁开了眼睛,帐子中又空无一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北凌军队开始回撤。木然凤被安置在马车里,从车帘的空隙可以看到外面鲜明的盔甲和如林的刀枪,以及北凌战士脸上骄傲的笑容。想到无数倒在云门峡的木家军将士,木然凤心中觉得针扎般的疼,但也只能听凭辚辚的马车将自己带向北凌。
十几天后,木然凤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活动自如了一些。但义律轸对他的看守也严密了许多,拴住他的铁链也粗了一倍,他想逃跑可以说毫无机会。
这天,北凌大军来到了凌国一个大军城延津城。城中军民见到自己的军队得胜归来,都夹道欢呼。木然凤只觉得这欢呼声分外刺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木然凤很快就被送入一座府第。他所待的小院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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