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忍不住对丈夫说:“城儿真是胡闹,让他习武却总是耍赖,母后也真是的,还这样护着他。这样下去,只怕城儿将来连一个小毛贼都打不过了。”
凤然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指望他能练成多高的武艺,毕竟我并不想让他将来上战场厮杀,只要能够防身自保也就是了。”
离光眼波流转,她哪里不明白丈夫的意思,北凌对大月的国土一直虎视眈眈,凤倾城将来若为将,免不了与木家对上,这种骨肉相残的事绝不是凤然愿意看到的,虽然自己是希望儿子能为北凌建功立业,但却不愿让丈夫痛苦,因此也只有默认丈夫的做法。
文若清回到皓都,将自己此次出使的情况向皇帝蓝怀洛详细禀告。蓝怀洛听得十分仔细,等文若清都说完了,蓝怀洛问道:“依卿所见,那北凌皇帝义律玄是个怎样的人?”
文若清脱口而出:“天资高绝,深谋远虑,诚英主也。但他身体素来虚弱,臣见他饮食甚少,说话也气力不足,看来寿命不会太长。”
蓝怀洛抚着额头,舒了口气,道:“真是上天保佑,但愿早点收了那祸害的命去。让我大月得享平安。”
文若清看着蓝怀洛,心中有些不屑,寄望于强敌短命的人是不会有什么作为的。但凭心而论,蓝怀洛自即位以来一直都十分勤勉,他是真的想把这个国家治理好,只是由于本身的天分和才能所限,有时会犯很严重的错误,云门峡之战就是其中的一例。所以恐怕对蓝怀洛来说,做皇帝真的是一件辛苦的事。
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年,北凌和大月由于签订了和约,所以一直相安无事,但双方都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战争总有一天要爆发。
这两年对凤然来说,日子是十分平稳安宁的,有义律轸和离光左右相伴,每天教儿子练练武,督促他读读书,十分温馨幸福。唯一让他心中有些不安的是义律玄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很少和自己长谈了,最近离光和义律轸更是带着忧虑,能让这两个素来不动声色的人忧形于色,看来情况是很严重了。
这些日子御医不断进出乾极宫,许多大臣也紧张地不住从宫中领命出去办事,忙乱了好一阵后,局面似乎平静了下来,义律玄的病情也稳定了一些,接连几天他都宣召凤然进宫伴驾,两个人往往什么都不说,一个卧一个坐,任时间静静流淌过去。
这种时候,室内极为安静,仿佛能听到义律玄胸中心脏跳动的声音,感受到他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义律玄总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他,但凤然感觉到他的目光常常是穿透自己,望向未知的一点。义律玄平淡的眼神中夹杂着一种莫名的忧伤,这种淡淡的伤感让凤然也忍不住难过。
凤然觉得这种情景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自己是皇帝的妹夫,也算是自家人,亲人之间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事情,所以把心头那点疑惑便抹去了。
这一天,义律玄十分虚弱,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完全抽空了,召来皇后云音和太子义律霄密嘱了一番后,便让他们下去了,又召了凤然进来陪伴。
义律玄让凤然坐在床头,看着凤然犹豫了一下就坐在龙床上,义律玄难以察觉地笑了一下,真是个单纯干净的人,能坐在龙床上的人除了皇帝,太后,就是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了,还有一种特殊的男子也可以坐龙塌,就是皇帝的男性情人。
看来即使在皇室中这么多年,眼前的这个人仍然有一颗冰雪般纯净的心,也许是这些年来被保护得十分周密,才使他依然能够不掺杂质,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义律玄的眼光瞄到了凤然腕上,看到玄玉环正套在他白皙的手腕上,愈发显得黑白分明。
义律玄低声道:“这玄玉环你还喜欢吧?朕那天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记得。陛下说,太执着于过去而忽视现在,会失去本应有的幸福。”
“你说的不错,人当然不能遗忘过去,但更应该珍惜现在,现在永远比过去重要,因为现在连结着未来。”说了这几句话,义律玄已经气喘嘘嘘了。
凤然抬起头深深地看着义律玄,义律玄的这几句话重重地打在他的心上,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开解自己。
凤然对义律玄的感觉是很复杂的,他是敌国至高无上的皇帝,后来待自己虽然比较真诚亲近,但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令自己对他总是加以提防,两人间的隔阂总是无法消除。但最近义律玄病重,自己一直守在他旁边,在义律玄幽深目光的注视下,凤然感到一种微妙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滋长,心中的一层冰渐渐融化了。
感受到凤然的异样,义律玄端详了一下他的脸色,微微一笑,吃力地伸出手,道:“凤然,把手给我。”
凤然将右手交到义律玄手上,感受着他冰凉的体温,义律玄的手很光滑,但却十分消瘦,已经是皮包着骨头,他的手也十分无力,被凤然轻轻握在手中,凤然感到他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这个精明的帝王最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吗?
突然义律玄轻轻将手臂一抬,袍袖的一角向腕部一褪,露出了一块黑色,那黑色凤然十分熟悉,他心中一动,轻轻将义律玄的袖子拉起了一点,赫然看到与自己的玄玉环一模一样的一枚黑玉环戴在义律玄骨瘦如柴的腕上,这是什么意思?
凤然心中一颤,抬眼愣愣地看着义律玄,义律玄却再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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