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底。林宇轩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反勾住田腾飞,没想到田腾飞离他不算近,他差一丁点,只一丁点的距离,没有勾到身旁的人。
林宇轩这才看清田腾飞的姿势:踮着脚,手脚张开,张成一片薄薄的纸,凝固在时空中,任他怎么叫都没反应。
“田腾飞,你听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围变得喧嚣。有人唱歌,有人吵闹,可林宇轩不知自己耳朵几时那么好用,他听出来田腾飞的声音。
就在他耳边,不厌其烦地说“小轩轩快起床”。
当然是田腾飞,林宇轩想,全天下大概只有那一个人了解自己起床气有多严重,有多可怕。田腾飞声音太温柔,像桃源乡,甘愿让人溺死其中。
林宇轩想长睡不醒,想听一遍又一遍,想把这声音刻在记忆里,刻在骨髓中。因为他丢掉过一次,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却不再属于他。
“这不是小飞吗?你怎么来了?”
在遥远如同背景的声音中,一句话格外清晰。
林宇轩猛地睁开眼,挺起身,一时分不清眼前是梦还是现实。他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除了举着手机的大白,他只看得到照相馆的老板林一鸣和一旁乖乖吐舌头的田大宝。
哪有田腾飞的影子?
可田腾飞的声音分明回荡在店内:“小轩轩快起床,小轩轩快起床……”
林宇轩找了半天,才寻到声源。
大白手里的手机晃,田腾飞的声音也跟着来回晃。林宇轩脸一沉,掀开身上的毯子,以三步上篮的姿态夺过手机,冲话筒喊了句“田腾飞你在哪儿”,却发觉对面根本没回应,声音仍在机械地重复着,叫他起床,不厌其烦。
大白被林宇轩的气势吓怕,连忙躲到林老板身后,将近一米八的他缩成了一团。他小心翼翼地讲:“这是田先生特地为你录的,说你有起床气,要一遍遍小小声叫醒,要不你会发脾气……”
“说好的有人来叫我起床呢!”
“他不让……”大白满脸委屈,心想,林宇轩肯定没见过田腾飞眯着眼扯开嘴半个身体弓起来的压迫感。
田腾飞,凌厉起来是用眼神可以杀人的那种。
哪能不答应啊?
“他、他不让你就不听我?!”林宇轩一声比一声高,嗓子快破了。
大白眼神恍惚不定,根本不敢直视林宇轩。
这可是大白头一回见大明星。他手脚不知怎么放好,走路一直顺拐,话都快要不会说了。田腾飞问一句,他答俩字,后来他发现对方三句不离林宇轩,就索性放开,把林宇轩好的不好的闪亮的忧愁的一股脑倾泻出来。
当时大白说完话,刚顾得上喘口气,便发觉大明星盯着他。他被盯得害羞又心动,下意识偏过头,才发觉大明星的视线所追随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身后睡在沙发上的人。
大白觉得自己是完美画作中一片不适时的云彩,正准备飘走,发现老板不知几时到了店里。他手举相机,快门干脆利落,镜片落下又弹起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用言语难以形容的表情,被林一鸣框在显示屏中。而天天面对镜头、号称镜头感无与伦比的田腾飞,居然毫无反应。
大白想,如果用对方的本行形容,田腾飞的表情大约是“哆哆嗦嗦啦啦嗦,发发mī_mī来来哆”了。
牙獠目憎的林宇轩刚要发火,林一鸣便站出来,打断这毫无意义的争执:“别难为大白。小飞说了你昨天的遭遇,让我们别吵醒你。”
林宇轩听后愣了愣,炸开的毛塌回身上。他有些懊悔,如果用两杯咖啡代替刚才的小憩,他或许就能见到田腾飞一面。
“我想多看小飞飞两眼。”林宇轩心有不甘。
“小飞现在这么红,你还愁见不到他?”林姓老板笑眯眯地,那表情让林宇轩想起“老狐狸”仨字。
确实,各种媒体铺天盖地都是田腾飞第三张专辑的封面,一张半明半暗的脸。
林宇轩记下那摄影师名字叫叶俊铖,然后用初号字打印出来,贴在床头。据说叶俊铖三十上下,现在已是圈内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这个人成了他努力的目标。
而自己到现在连摸相机的机会都没有。林宇轩想想一阵心痛。他毕业两年,只能做助理,每每主动请缨,林老板也总以“你还没准备好”拒绝他。
林宇轩生气,憋着要证明自己,私下参加了大大小小国内外不少摄影比赛,结果无一例外,毫无建树。
说起来这事,他心里都要埂一下。
林宇轩啧了啧舌:“瞧你说的,我想带他到处看看不行吗?”
“等你有了自己的作品,到时候再介绍给他不更好?”
林宇轩被噎得讲不出话,只好挤出张哭笑不得的脸。
当年林宇轩课余时间只爱来这儿,田腾飞就天天陪他一起来,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边吐槽他该多运动多出去走走,一边脚步飞快。
那时林宇轩的梦想特简单,有一间自己的工作室,刷白色的墙,放黑色家具,按自己想法拍片,养几盆肉,养小动物,然后再……养田腾飞。
现在也只有养小动物,勉强算实现了。
“我带他楼上楼下到处转了转,你们喜欢待的地方一样没落下。”
“谢谢你。”
“我还干了件你会干的事儿。”
说完,林一鸣拿来相机,扔给林宇轩,示意他看相册。
林宇轩狐疑地接过相机,点开来,看到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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