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洲听着羡慕起来,用半吊子英语直夸这样真好。
陈辞看着近处的冷杉林,远处的雪顶,难得和他升起了同样的想法。积雪经年不化让这里看着有些冷调的苍白,但胜在平静,盖着雪被好度过很多个春秋的安详。
“我订了两间房……”三人跟着房东走进木屋,正低头换鞋的时候,秦先生悠悠道。
陈辞还没说什么,孔洲当场炸毛,“你也太抠了吧!”
秦先生被闹得忍无可忍,脑门青筋暴跳,道,“一共就三间房出租,一间早就被长租了,你还想怎样?”
孔洲立刻抱住陈辞的胳膊,“那我和陈叔叔住!”
“别闹了。”陈辞看他们谈恋爱感觉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孔洲对着旁人都十分好说话,唯独对着秦先生时好似吃了火.药桶,时时会爆。不过两人一直也没有分手。
别人的感情都那么顺遂,像他和陈觅这样颠来倒去彼此折磨的,可能也少见。
他拉开孔洲的胳膊,把人推到秦先生怀里,自己拿了玄关处的钥匙上楼。三间房呈品字状排布,他们订下的两间在走道一侧,另一间在对面,房门紧闭,可能租客还没有回来。他打开自己那间房,将钥匙往床上一扔,仰头倒了下去。
辗转反侧了很久,真正睡觉的时间也许还不到半小时,陈辞摇着昏沉的脑袋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了眼天色。
外边已经黑透了,远远能看见雪山的尖顶反s,he着冰冷的光,木屋外的雪地里立着两盏路灯,橘黄色柔光倒是温和,照亮了半空中细细洒落的雪砂。
一辆越野车的大灯忽然亮起,打破了窗外的宁和景象。陈辞看清了那辆越野车的外形,慌忙转身打开房门。
孔洲正站在门口,挠头笑道,“陈叔叔,你醒啦?威尔逊叫我们下去吃饭。”
陈辞点了点头,快步朝楼下走去,把木楼梯踩得咚咚作响。
镇定一点,一样的车型而已,来的未必就是他。但心跳已经快得要从胸口蹦出来了。走到楼下,秦先生已经在餐桌边坐下,旺盛的炉火把客厅烘得无比暖和,房东威尔逊开了瓶冰酒,见他下楼,便举杯邀他赶快入座。
“怎么了?”秦先生察觉到陈辞的异样,站起身来。
陈辞欲言又止,门铃忽然叮咚响起。
威尔逊放下酒瓶,大跨步走到门边,边回头对他们解释应该是另外两位房客回来了。
陈辞还来不及做好准备,房门就被打开,穿着鲜红御寒衣的人带着满身风雪从门中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名身形高挑的金发女子,有着厚衣都遮不住的热辣身材,小鸟依人地缠在他周围。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威尔逊更是大笑着和他们开着带颜色的玩笑。
陈辞站在楼道和客厅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孔洲咚咚咚的下楼来,没看见进门的两人,好奇地对陈辞道,“陈叔叔,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
秦先生按住他的肩膀,扭着他转了个身,让他面向房门。
“这……这是……”
陈觅摘下防止雪盲的墨镜,对两人一颔首,笑道,“好久不见。”
住在一幢木屋中的六个人吃了顿沉闷的晚饭。期间房东威尔逊屡屡想要打破尴尬的氛围,可惜陈辞这三人都不配合,只有金发美女偶尔和他搭两句话。
陈辞叉着盘中的烧牛r_ou_,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边想,哦,原来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他们今天出门钓了鲑鱼,顺便还在林子里打了两只雪兔……
哗啦。饭吃到一半,陈觅推开盘碟,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们请慢用。”
金发美女随之起身,威尔逊朝他们挤眉弄眼地比了个手势,对餐桌上的众人说了句俚语,大意是春宵苦短好好珍惜。可惜剩下的人没有一个配合他哈哈大笑。
“我也吃好了。”陈辞起身道。他餐盘中的牛r_ou_被戳的面目前非,然而并没有被吃下一口。
回到楼上,对面的房门已经关上了。
陈辞强忍住砸门的冲动,站在房门口徘徊了片刻,回到自己房中。他躺回床上,不多时又暴躁地走到门边,侧起耳朵,似乎想听清楚对门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片安静,他觉得心慌,但想到可能再听下去会听到甜腻的……他又不敢再听。
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陈辞倒了杯冷水,仰头灌下,安慰自己道,陈觅离开他那么久,身边总不能一直没有人,他可以一一
陈辞将玻璃水杯狠狠摔到地上,茶水ji-an了一地。
去他妈的可以。他根本做不到,别说亲眼看着陈觅和别人卿卿我我,就算想想,他也会无法忍受到噩梦连连。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感觉自己日益衰弱的神经快要不堪重负。当他低头弯腰准备捡起水杯时,房门被人轻轻扣响。陈辞慌忙把水杯踢到床底,把ji-an上了水渍的地板用一旁的毛毯盖住,收拾好上衣,又拿出手机对着前置摄像头看了眼发型,这才打开房门。
“您好。”金发美女倚在门边,颇有风情,“请问您是出了什么事吗?我在隔壁听到……”
来的不是想见到的人,陈辞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没事,不小心摔了个杯子。”
金发美女的表情生动而美丽,“哦,那就好。我和陈,都有些担心,没事就最好了。”
“等等。”陈辞喊住她。
有些难以启齿,但他确实很想问个清楚。“你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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