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得被扣上故意不让大家好好过年的罪名。过分点的亲戚搞不好会把小孩子从他们面前抱开。社会文明的发展需要时间的积累,不像物质条件那样能够在短时间内爆发——或许现在美国能买到的东西上海都能买到,但对少数人群的宽容程度,却差着好几十年的距离。
众人在客厅里聊天小坐。热腾腾的烤鹅出炉后,格雷妈就招呼大家入席准备开始圣诞晚餐了。格雷爸坐在主人位,带头做了祷告,林乔虽然不信教,还是从善如流的随大家最后“阿门”了一声。
晚餐以传统的美国菜为主,主食是面包,除了烤鹅,还有烤猪肋排、烤三文鱼、色拉、茄汁焗鹰嘴豆、冷餐肉、红菜汤、炸薯条等等一大桌子菜。虽然美国菜通常不合林乔胃口,但胜在节日家宴气氛够好,又是主妇亲手烹制的食物,林乔还是吃了不少。
美国人生性幽默,不拘小节,吃饭时大家说话开玩笑挺热闹的。谈话内容和中国过年时也没什么本质区别,照例有七大姑八大姨问菲利普有没有女朋友。格雷爸爸这时插嘴开始讲故事,说以前看林乔和菲利普住一起还在一起上班,一直以是他俩是一对,就等着菲利普啥时候坦白了。后来林乔走了菲利普黯然神伤,老爸还找儿子出去钓鱼安慰他,结果菲利普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说自己是直的,搞了一出大乌龙。
众人大笑,菲利普和林乔都尴尬不已。谢锐也跟着笑,还在桌子下面捏了捏林乔的手。
吃完饭,各人四散开来。谢锐被s缠着要求一起打牌,林乔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推给s,自己去找菲利普了。
“陪我去抽支烟。”菲利普听了会意,带他走到小客厅外的门廊里,找了两把椅子坐下。
林乔把窗开了条缝,和菲利普相互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来美国这几个月,他其实已经很少抽烟。
“我买了后天回上海的机票。”
菲利点点头,紧接着朝小客厅的方向张望了一下,说:“那你和ray?”
林乔沉默不语。
菲利普叹了口气,继续自顾自的说到:“你走后不久,所里的几个合伙人通过多方努力,从纽约的一家大律所手里撬来了这个客户,当年就给事务所增收不少。从他变成我们的客户起我就是直接联系人之一,r这个人,你是没见过他谈判时的样子,沉稳狠辣,从不轻易亮底牌。他们公司里的人其实也挺怕他的——这两个月怠工,董事会成员也只敢在背后抱怨,要是当着他的面,还真没人敢说什么。所以啊,你别怪我在你家那次失态,他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样子,谁能想象啊。”
“菲利普,我们两人是在h认识的。”林乔开口说,“本来只是yī_yè_qíng。后来他找上我……说好在一起两个月,就这么一直混到现在。他对我,的确是好的没话说,要是在上海碰到他这么个人,我还真会考虑。可惜……”
菲利普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那你跟他说了么?后天走的事情?”
“没有。”林乔默然,“不过,后天很快就会到了,不是吗?”
那晚林乔和菲利普聊了挺久,也算是分开几年后的再次话别。等他们聊完,林乔走进小客厅的时候,牌局已经散了,隐隐听到门廊另一头的大客厅里传来音乐声,估计客人都在那里狂欢跳舞。
小客厅里有个壁炉,壁炉里点着柴火,谢锐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见他进来,拍拍沙发旁的空位置:“过来。”
林乔依言坐过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
唇齿辗转间带了一点淡淡的酒精味道,转瞬间,林乔已经从愣神过渡到了温柔回应。闻到对方熟悉的气味,意外的感到……安心?
这个吻专注、短暂,并不带情|色意味。结束之后,谢锐笑着指指头顶,林乔抬头,看到在沙发上方的墙壁上,居然挂了一个懈寄生做装饰。
“啊,懈寄生不是应该挂在门上吗?”林乔一怔。
“我倒觉得挂的正是地方。”谢锐笑,“知道懈寄生的寓意吗?”
林乔摇头:“只知道在它下面要接吻。”
“懈寄生将死去的太阳神带回了人间,所以它代表了重生和希望。”谢锐摸摸他的头发,“就像你在我身边出现时一样。”
林乔闻言,微微抬头。一侧的炉火噼啪作响,把他的脸照的明灭不定。
“joe,我在学校花园里对你说,我想和你生活不短的一段时间。当时你问我不短的时间是多久?你还记得吗?”
林乔点头。
“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像第一次告白时那样,谢锐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细细摩挲着。
“不是两个月、两年或二十年。我的余生,都想和你在一起生活。”
“别走,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哎,走还是不走呢?
☆、懈寄生下
“别走,好吗?”
炉火的暖意充斥了整个角落。大客厅的舞会那边隐约传来一首老歌,断断续续的在耳边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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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乔注视着谢锐,眼神中带了几分不忍,他嘴唇微动,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谢锐用手指依样轻轻抵住了嘴唇。
“十年前我二十一岁,仗着自己的几分小聪明,退学创立了现在的公司。当时我没想过要做什么亿万富翁,只是想享受创业的刺激,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然后我侥幸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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