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冷声道。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季南游敛去嬉色,“我能派上场的人都死了,左明德早有准备,是我高估了自己,带他们自投罗网。”
“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季南游转身看他,面无表情,凌厉的恨意潜伏在平静下。形状漂亮的凤眼冷透了所有情绪。“只有我逃出来,就是我的错。小爷本来就是土匪,学不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那套,小畜生一天不死,我就彻夜难安。”
洛云息沉默地为他缠好绷带,相对而坐,“如果我们不来,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干?”
季南游没做声,盯着桌子腿出神。
“所以我们回来了。”洛云息找了身干爽衣服披在他背上,“书房里有暗间,你先住着。这里很安全。”
“安全?”季南游挑眉看他,略一想顿感羞耻,“我不稀罕姓顾的罩着!我回去了。”
“坐下。”洛云息用力按住他,“你到我这来就为了耍脾气么。我们力量不够,你再不愿意也得承认,没有他我们成不了事。”
“小爷自己也能救得出人。你求他了?你用什么换的?”季南游撇过脸愠怒道。
“怎么救?救出来怎么出城?如果案子明天判下来你光棍得抗把刀去劫囚车?”
“那又怎么样?我还怕了不成。”
“南游。”
“你别管。不用你帮忙。你就不该回来。小爷独来独往惯了,不差这回!”季南游立身而起,推开人要走。洛云息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怒声喝问道:“季南游,究竟是岚疏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季南游站住了。一拳砸在桌上,哼哧哼哧地喘粗气。顿了顿,忽然警惕地闪身到隐蔽处。
“四爷,您没事吧?”门外传来丫鬟担忧的声音。
“没事,碰倒了东西。下去吧,我要睡了。”
“是。”
门外人离去,季南游冷静下来,坐回去,道:“我睡哪?”
“先去床上。等下人睡熟了,后半夜我带你去书房。”
季南游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脸朝着墙不动了。洛云息放下帐子,躺在另一头,抵足而眠。两人半晌无话,洛云息思索着该怎么安置他,让这闲不住的小子老实的呆在屋里别闹事该给他准备什么好,正想的入神就听到一声埋怨:“云老头子,你真烦。”
“啧!”干脆只放点食水圈屋里闷死他算了!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哈。”
“你就卯足了劲气我吧。”洛云息叹了口气,无力道。
季南游别别扭扭地蹭过来,和他凑到一头,“我那不是……让你上药弄疼了,没注意说的什么。你和伤员计较,气量忒小可不行。”
“别说话。”洛云息从牙缝里挤出句。臭小子张嘴就气死人。季南游讪讪地住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子。
“你别乱拧,伤口裂开怎么办?”
经他这么一提醒,季南游马上打蛇随棍上,哼唧道:“疼,睡不着。”
“该!”洛云息骂了声,想想还是不放心,坐起来道:“厉害吗?”
“不厉害,你和我说会话就忘了。”
“……说吧说吧。我听着。”
“我自己怎么说。你咋不问问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在场?”
“不在。头天儿外城的场子递急报说让官差给封了。我领人过去查看情况,半途反过神折回去,岚疏已经被带走了。”
“都给封了?”洛云息问道。
“现在估计差不多了。”季南游苦笑,“左明德想借着这阵风尽可能多的吞并青楼妓馆。小畜生拿我们立威呢。”
“他要那么多场子干什么?”
“和我们一样,赚钱和搜罗消息。钱这玩意,怎么赚都不嫌多。消息嘛,哼,男人搂着姑娘喝小酒的时候,话通常都很多。”
“就算他爹权倾朝野,总那么整法,也行不通。”洛云息理智的分析道。
“不是都像我们这样赶尽杀绝,其他人只需要归附依旧能照当老板。岚疏一直和他不对付,脾气又烈,要她听话根本没戏。”
“也是。对了,你之前躲在哪里?”
“地底下。”
“不想说算了。”
“没和你扯,真是地底下。不是之前就说过吗,我干的是下地活。京郊有处柴房,底下有甬道直通到沧江边上。我和岚疏料到早晚得有拍屁股跑路的时候,先备条退路嘛。小爷也不是吃白饭,这些年的主要任务就是领人挖通和维护这条通道。”季南游说到自己的杰作,来精神了,得意地说:“有机会得领你见见小爷的手法。我自己看着都觉得简直是鬼斧神工啊!”
洛云息听得差点笑出来,看他兴致那么高,也应景的问道:“哦?是什么样子?”
“甬道不宽敞,仅能爬行。妙处在入口。下面垫着块石板,上面是用整块的地皮覆盖的。嘿,不知道内情的保管看不出来。为了弄这块地皮,下大工夫了。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东西,试了又试,前后耗了好几年。”
“听起来好像你处心积虑的准备跑路似的。”洛云息白了他眼道。
“可不是嘛。”季南游舔着嘴唇笑,“其实就是喜欢捣鼓,没事就琢磨怎么弄得天衣无缝。”
洛云息心念一动,“知道的人多吗?”
“除了北驰和岚疏,就是上次和我一起干的九个弟兄。”
洛云息嗯了声,觉得季南游身上凉嗖嗖的,拉了薄衾给他盖上。忽觉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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