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起了吓唬下少年的心思。他那么单纯爽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会如此直言不讳吗?
洛璟言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他。顾瑜瑾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欲走。“原来你姓顾啊!白叫了你几天凌大哥。”
“……”你关心的是这点?
“那你要抓我治罪吗?”洛璟言无辜的眨眼问道。
“什么罪?”
“唔……出言不逊、对上不敬、扰乱视听什么的。啊,我还和定国公的孙子称兄道弟,不知道会不会被拉去剐了。”说的严重,神色却不惊恐,甚至还有调侃的笑意。顾瑜瑾不由缓了神色。
“凌大哥,哦,顾大人,你笑起来好看,不,是俊朗的紧,应该多笑笑。”
“没多少值得高兴的事。”
“我四叔说‘形似而神近’,你常常笑,慢慢就会认为高兴的事多了。”
“你那么大胆子也是他教的?”
“那倒不全是。他只教过我‘秉直持诚而善道,适可即止,不取其辱’。所以这话我也就只和顾大人说一遍,要不要听随你决定。”
“别叫大人。按往常称呼。”
“我怕。你哪天不高兴了把我抓去关进笼子里饿肚子怎么办,或者你的对头借我当枪使,给你下套呢。再或者坏人知道了劫持我要赎金呢,肯定要的比一般人多。”洛璟言胡乱说了通,逗着人笑。
“你也有怕的?”
“多着呢。比如我爹板着脸啊,我四叔生病啊,我娘介绍姑娘啊,连续阴天啊,特别难喝的汤啊,走夜路遇恶犬啊……”
顾瑜瑾终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少年有时候真像小曜,有时候又截然不同。他不乏勇气,更懂得示弱变通。总能让人愉快。
“再吹曲子吧。”
洛璟言看得出顾瑜瑾真的很喜欢埙。思索了片刻道:“凌大哥,要不我教你吧。那个,虽然我也是半瓶子水。不过大家可以一起练。其实我觉得学东西挺痛苦的,两人一起痛,就会轻很多。以后分开了,你吹埙时也能多想起个人。”
“你去哪?”
“也不可能这辈子都呆在京都啊,还想到处看看呢。不过短期内不太可能。”
“好。我有时间就过来。”
“嗯!”
☆、道不出去的歉
黄昏时雪方止。洛云息偎在火盆边看书,一下午没翻几页。索性不再做样子,关进书房给兄长写信。
他想念洛云啓。从没有人像洛云啓那样无条件的相信他、宽待他。洛云啓救了他,给他食物住所,让他活下来。还有洛云峰。他严谨寡言的大哥,十年来默默承担风险,让他免于追捕,得到安宁。把璟言送到他身边陪伴。他们是这世上最让他尊敬和感激的人。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看了满纸语无伦次的话,揉成团扔进火盆,重新铺了张纸,照往常问了好,说了下自己和璟言的近况。告诉他们京都下雪了,梅花开了,天气很冷,开了春想去容州,不知道那里的花是不是开得更早。
“四叔,我回来了。今天卖了个大件。我们出去下馆子吧。”洛璟言搓手哈气,笑嘻嘻地说。
“家里做的不好吃?”
“好吃啊,可不庆祝下我没什么实感。难得高兴。”
“好。”
“你不关心我为什么那么高兴吗?”
“为什么?”
“交到了新朋友。”想到洛云息似乎对官府中人没什么好感,避重就轻的说:“是个富家公子。看着冷淡其实人不错。他喜欢听埙,约好了我来教他呢。”
“那你要好好练习了。”
“四叔别揭我短嘛。我会的。还请您老不吝指教。”看着他努力逗人欢心的样子。洛云息摸了摸他的头,配合的笑了笑,道:“可不许叫累。”
吃过饭说会话,洛云息泡了药汤早早睡了。半夜身上疼痛难忍,醒了过来。万籁俱寂,洛璟言屋里的埙声,幽幽的传了出来,让人伤怀。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过,此刻他又会在哪里做着什么呢?是不是也这般孤独。忍受痛楚,等待天明。
再次清醒的时候就看到洛璟言肿着眼趴在床沿上睡着,脸上还有泪痕。“璟言?”洛云息伸手拍他。洛璟言差点从墩子上滑下来。看他惊慌的脸,洛云息关切的问:“怎么了?”开口才发觉声音嘶哑难听。洛璟言跳起来倒水扶他喝下,颤着唇问:“四叔?我,我这次不是做梦了吧。”
“说什么浑话呢。睡迷糊了?”
洛璟言安心的吐了口气,扎进洛云息怀里,喃喃说:“可吓死我了。”洛云息伸手轻拍他后背,“别怕。谁惹你了,告诉我。”“没人惹我。四叔昏睡三天了。大夫来了好几个都没辙,还敢乱摇头。我要他们捆起来揍顿。”洛云息听他话里都带着颤音,心疼地顺着他头发,“好了,没事了。”他身体真是越来越不顶用了,连场雪都熬不过去。吃了点东西,又歇了阵,推门一看,雪竟堆了几寸高。
“这几天都在下?”
“嗯,断断续续的。院子我没让人扫,想让四叔醒来也看看。对了慕大哥昨天差人送了封信来,放书房里了。”
“今天几号?”
“十六。”
“派个人把咱们存的梅花酿给你慕大哥送两坛过去,答应了他的。”洛璟言应了声,犹豫着问道:“四叔,你和慕大哥吵架了吗?”
“没有。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我去铺子里了。”洛璟言失落的往外走。
“璟言。”洛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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