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光回过神,伸手扣住他的脚踝,收臂一拉,立马就把人带进了怀里。
另一手则稳稳地接住了褚衡脱手的火把。
“先别闹。”
他的声音流露着缱绻温柔,脸色却正经得吓人:“你过来看看,这里有具尸体还没有腐烂。”
褚衡别过头,咬了咬牙:“我不看。”
萧聿光斜眼瞅他,嗤之以鼻:“不敢看?”
“谁不敢了,”褚衡一听登时有点冒火,眨了眨眼睛,豁出去了似的,“看就看。”
这一看,却是惊愕得无以复加。
“诶,他……他……”
萧聿光摸着下颔,闻声便抬起眼皮瞟他:“怎么,你认得他?”
“……”褚衡蹙着眉头,似在沉思,又似难以启齿,“他……他就是太//祖皇帝啊。”
“什么?”萧聿光听后大惊,当即便失声道,“这是……桦帝?”
褚衡俯视着棺中男子的面庞,脸色甚为诡异:“没错。宫里有他的画像,就是长这个样子。”
萧聿光挑着眉心,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
褚桦的尸体完好无损,面容饱满而安详,就像陷入了沉睡一样。虽然双目闭合,但面相还是不难辨出几分刚毅与俊挺。
萧聿光兀自思索了一阵,突然俯下身子,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褚桦的脸廓。
褚衡大惊失色,又不敢喊得太响,便把声音压在了嗓子里:“你想干嘛?”
萧聿光没有回答,也没有收手。
果然不出意料,褚桦的口腔里有一块圆润而硕大的硬物。
他微微用力,撬开褚桦的牙关,然后示意褚衡上前照明。
“我们还是走吧,”褚衡嘴上拒绝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移动过去,“这可是太//祖皇帝的遗体……”
“既然是太//祖皇帝,遗体应当安葬于皇陵之中才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萧聿光从容不迫地从他手中接过火把,稍稍放低了一点。
褚桦嘴里含着的是一颗海藻色的珠子。
“对啊,”褚衡攥起拳头,眉头深锁,低喃道,“桦帝的遗体怎么会在这里呢……”
萧聿光没有说话,只是入神地端详着那颗绿珠,考虑了片刻,还是没有将其取出。
他飘飘然地叹了声气,继而把目光转向褚桦身边的骸骨。
这具骸骨……也是十分地奇怪。
因为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色斑点,而且左手的指骨正牢牢地夹在褚桦右手的指缝之间。
从萧聿光和褚衡的角度看去,两人的姿势竟然有点难以言状的——暧昧。
“这具尸骨是……”
褚衡揉了揉眉心,眼中的情愫百转千回:“不会是孙星辰吧?能与桦帝一同合葬的,照理只有柒相一人啊。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被葬在孙星辰的墓冢里呢?”
萧聿光轻敛着眼眸,神色很是复杂。他低头看向石棺,沉默了一阵,忽而说道:“这具骸骨骨架宽大,唯独骨盆较为狭小,恐怕连一个婴儿都容纳不下,所以不可能是个女子。”
褚衡闻言愕然,不由惊叫出声:“啊,那这具尸骨……真的是孙星辰啊?”
话音刚落,不知脑中想到了什么,脸上猛地一红,说话也开始支支吾吾的:“他……他跟桦帝,他们两个……”
萧聿光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喂,你倒是说话啊,”褚衡心烦意乱地把手臂叉在胸前,怒瞪着站在一旁的始作俑者,“走还是不走?”
萧聿光正盯着棺材里的白骨看,闻言微一抬手:“等等。”
只见他又把棺盖推出了几寸,然后伸手进去掏了一叠干瘪黄硬的纸出来。
褚衡皱着眉毛,掩了掩鼻子:“这是什么?”
“……”萧聿光别过头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屏息,信手翻了翻这一沓古旧的黄纸,“好像是诗稿。”
“文采还不错,”他在纸面上轻轻一掸,然后将其递向褚衡,“你要看看么?”
“这不太好吧……”
褚衡撇撇嘴唇,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把脑袋探了过去。
纸面虽然肮脏不堪,但大部分字迹还是能够辨认的。他们迅速地把这些纸浏览了一遍,发现所有的诗作,接近半百,无一例外,皆是出自孙星辰之手。
褚衡挑出两首诗看了看,又往后翻阅了几张:“没什么稀奇的啊,不过是普通的情诗嘛。孙星辰他……他也有妻子吧,不然孙海璋是从哪儿来的。”
萧聿光看着他略显消沉的脸色,不禁动了动嘴角:“的确是情诗。不过,抒情的对象倒是非比寻常。”
“……什么意思?”
褚衡攥了攥手里的纸,心生阴寒地望向褚桦。
萧聿光站在一边目光古怪地笑了笑:“你再看看那些情诗,是不是每一篇都有一个‘桦’字,或是‘华’字?””
褚衡闻言一怔,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似乎……的确如此。
“也就是说,孙星辰真的……爱慕桦帝?”
萧聿光耸了耸肩,不出一言。
“你最近是不是在看史籍?”
“啊?”褚衡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是啊。”
他也是个心思敏捷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萧聿光的含义:“史籍上好像没有什么关于桦帝陵墓的记载。”
“是么?”
萧聿光轻轻挑眉:“莫非这件事被压下来了?”
“不一定,”褚衡看了看褚桦的尸体,面色沉浮不定,“也有一些皇帝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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