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寒向碗里一看,轻声道:“炖奶?你刚学的?”
“嗯。”
计寒抿了一口,夸赞道:“味道不错。”
“是吗?”楼罄用勺子也舀一口送到自己嘴里,扬着眉毛说,“试了三次,只有这次的效果还可以。”
楼罄的嘴角带笑,又舀一口送过来。计寒平时绝对不用别人舔过的勺子,不知为何在楼罄面前却没什么心理障碍,张开嘴巴吞了下去。
两人便站在厨房的桌子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炖奶。
楼罄虽然没有明说,计寒也知道炖奶是楼罄专门为他做的。这少年不喜欢当面邀功,却无声无息地为了计寒把家里做了诸多改变,水壶、杯子、用具都放在计寒习惯的地方,煮菜的味道也比以前稍咸,更合计寒的口味。虽然都是小事,也毫不费功夫,却说明楼罄这个人有多细致。
楼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没有在讨好计寒,只是无意识地想让计寒住得更舒服一点。
楼罄不说,计寒也不点透,心里却忍不住想着:虽然楼罄才17岁,还是个未成年,但是他将来还能遇到这么合心意的人么?
难道就什么也不做,这么放他跑了吗?
楼罄的嘴角沾了一点白色炖奶的残迹,计寒指了指:“你嘴角有东西。”
楼罄伸手去擦半天却没擦干净,计寒替他抹了一把,两人的视线交汇,楼罄的眼睛里又透出一丝笑意。计寒心动地垂下头,这少年真的很喜欢别人同他有身体上的碰触啊!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自己现在不出手,他将来被人摸着摸着就摸到手了,岂不是叫人捶胸顿足、后悔莫及?
他像是魔怔了似的,突然拉着楼罄的下巴,自己的脸缓缓靠近。
楼罄一时间怔肿,计寒已经轻轻贴上,亲一下嘴角,再亲一下唇瓣,见他没有抗拒,舌头探出来舔一下,再亲一下,舍不得放手,舔着他的嘴角,试探着顶入他的口中。
楼罄突然将他推开,手上端着的碗也顺势跌落在地,瓷器摔在地面发出破碎的声音。他的脸色通红,情绪汹涌,连胸口都在不断起伏,不知道是慌张还是恼怒地说:“你在做什么?”
计寒垂着头半晌不语,终于笑着道:“我好像喜欢你。”
“你是个男的!”
计寒的头沉得更低:“我知道。”
“我是个直的,我不喜欢男人!”
“嗯……”声音已经有点颤抖。
楼罄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间身子一转跑出厨房,噔噔噔地上了楼。脚步声逐渐远去,只听楼上“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计寒独自在厨房里站着,良久。
终于,他慢慢地蹲下来捡着地上的瓷器碎片。
楼罄真的是个直男啊……跟他在一起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墙上的挂钟指向4点,是时候该走了,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挥霍。计寒沉静地在客厅里站着,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他慢慢地站起来望了楼梯一眼,心想这么走了也很好,至少自己问了个清楚。
学校里还有东西等着他收拾呢。
楼罄不知所措地在卧室里站着,轻轻摸着自己的嘴唇,心思烦乱,脑子里翻来覆去只剩下两件事。计老师是个同性恋……计老师亲口说喜欢自己……
楼罄慢慢地在床上坐下来,突然将头埋进被子里,身体轻颤。
计老师喜欢自己……
突然间,楼下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不是太响亮,却异常清晰。楼罄微微一愣,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却正听到别墅的铁栅门被人关起来的声音。
厨房里破碎的碗碟已经被清理干净,别墅里除了他,再也空无一人。
计寒已经离开了。
桌上剩下一张字条:“你好好照顾自己,要经常出去跟人接触,不要闷在房间里。”
这如同离别时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楼罄拿不定主意,现在应该怎么办?追出去么?追出去又该说什么呢?计寒的洗刷用品还都在,也许他是出去冷静去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他有点焦急地在客厅里看电视,眼睛却一直盯着墙上的挂钟,可惜,一直等到深夜,计寒也没有出现。
楼罄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却像是没电了似的,怎么也打不通。楼罄有点心慌,却没有计寒其他的联络方式,像个泥塑似的抱着膝盖,在窗前坐了一整夜。
第二天,楼罄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在家里做好饭菜等他,电话却仍旧不通。
这天晚上下起了狂风暴雨,楼罄站在窗边望着无尽的大海,手机握在掌中,脑中却只剩下与计寒晚上一张床上看书的情景。
第三天,计寒仍有没有出现,别墅里寂静没有一丝人气。楼罄犹豫着给他发了一则信息:“计老师,你这两天还好吗?前天的事我们没有说清楚,你再来见我一面好吗?”
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第四天清晨,楼罄红着眼睛又给他发了一则短信:“计老师,你来见我一面好吗?我昨晚睡不着觉,一整夜都在想你。”
仍然没有回信。
楼罄抱着膝盖坐在窗边,一刻不停地翻着手机,却仍然收不到任何的回信。他没有吃饭,也没有看书,到了下午,别墅的铁栅门突然被人推得哗啦哗啦响。
楼罄的眼眶一热,连忙赤着双脚冲出门去:“计老师……”
话音未落,他的脸沉下来,激动的心情也随之消失。那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小男孩,调皮地抓着栅门晃来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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