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舟反应了会儿才回答她:“……哦,我姓林,林春舟。”
“不知湖上菱歌女,几个春舟在若耶?”
这首七言绝句,出自王翰的《春日思归》。
林春舟露出一抹浅笑:“是。”
顾优最后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人如其名。”便挎着包下了车。
这天的客人,顾优算是比较奇特的一个,之后的都十分平常。
深夜十一点,林春舟准时躺到了床上。
他作息一向自律,起床甚至可以不用闹钟。
他住在大学城附近的一片老式住宅区内,房屋年代久远,租客占了一半。
这房子也是林春舟租的,租金不便宜,但好在离大学城近。
楼里住的学生多,有时候会比较吵,这晚他断断续续醒了几次,不是被楼道内的喧哗声吵醒,就是被隔壁的关门声吵醒。
隐隐还听到了吵架声。
好不容易硬睡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坐起身的时候林春舟只觉得头疼欲裂,比没睡都累。
快速梳洗完毕,拎着垃圾袋下楼。
他刚要将垃圾丢进垃圾箱,手一顿,发现空荡荡的垃圾箱底部似乎躺着几大袋衣物,从黑色的塑料袋里漏出一点布料痕迹。
他记得小区内有个旧衣物回收点,这些衣物清理一下说不定还能帮助到有需要的人。
林春舟想着探出了手,就在马上要碰到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有生意了。
林春舟掏出手机,随手将手里的垃圾丢进垃圾箱,转身朝停车位走去。
***
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离他很近,就在小区门口,可能是小区的住户。
那是个非常年轻的漂亮女孩,穿着时髦,身材苗条。然而一上车就开始哭,边哭边打电话。
“不知道,我现在也很乱……我没想到会这样……我今天就回家,不想留在这儿了……分,当然要分。”女孩吸着鼻子单手在包包里翻找起来,“我票都订好了……啧,我好像没拿钱包,我身份证还在里面……”她皱着眉,“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拜拜。”
女孩快速挂断电话,又默默流了会儿眼泪,随即懊恼地拍打了下膝盖上的小包,像是撒气。
“师傅,麻烦调头。”她忍着哭音,伸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手背上有颗梅花形的痦子,十分显眼。
林春舟听到她刚说的,知道她是落了东西,二话没说就调头回了小区。
女孩在同样的位置下了车,林春舟问要不要等她,女孩往小区里看了眼,犹豫片刻,还是摇头:“算了师傅,你先走吧,我……我可能不会马上走。”
林春舟看着她,声线温和,耐心地又问了遍:“你真的不需要我等你吗?”
女孩抿了抿唇:“我……”
韩章这两天都在忙内衣贼的案子,初步确定对方年龄在25到30岁之间,身高175左右,穿42码鞋,可能在大学城工作或者念书,性格孤僻,独居。
派出所的杂事很多,吵架斗殴,邻里纠纷,抓猫撵狗,不知道找谁就都找人民的好警察解决。韩章尽量从这些琐碎的事务间找到空隙去办理这个案子,但因警力有限,线索又不足,进度很快停滞不前。
要是叫他以前的同事知道堂堂韩警官竟然在为抓住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内衣小贼抓耳挠腮、办法用尽,一定要惊掉下巴。
这种案子放在刑警队,只配压在最下面吃灰。
大概是早上六点左右,天还蒙蒙亮,韩章就被一串密集的手机铃声吵醒。为了方便同事能随时随地找到他,他从来不关手机。
然而只要是正常人,被人从熟睡中吵醒,难免有几分起床气。
“喂?”韩章接起电话,又躺回去闭上眼。
韩章的卧室和他的客厅属于一个画风,水泥色,不仅乱还邋遢,脏衣服干净衣服混一起,等要穿了就每件闻过去。
一张简单的铁床,一把挨着床头的椅子,一组廉价的布艺衣柜,组成了他卧室的全部。
“韩哥快来,出大事了!”小张稍显慌张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由于小张经常为了屁大一点事就咋咋呼呼谎报军情,韩章有点不信他。
“什么事?”他刚醒的时候,烟嗓就会特别明显,沙哑的不行。
小张那头一顿,接着用一种努力压抑颤抖的声音说道:“刚刚有人在本二桥附近的河道里,发现一具女尸,咱们辖区出了命案!”
韩章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弹了起来。
第六章
韩章急得连制服都没换,穿着便服就赶过去了。到的时候,小张和老赵正在桥下做警戒,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大学城里一共两条河,一条横贯东西,一条流经南北。架有三座桥,分别叫本一、本二、本三,就这名字没少被学生吐槽。
本二桥比较偏,靠高速公路,周边人烟稀少,河流两岸植被茂密,集卡走得多,一般人不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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