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软绵绵的任她抱在怀里,握着浸满血衬衫的手横亘两人中间,像是一个无声地拒绝。
“妈妈……今天你去哪儿了?”夏真突然呼了一口气,轻轻问。
路易斯维尔立刻就懂了夏真的意思,松开了他,忍不住色变:“真真,我是你的母亲!”
“妈妈……妈妈……可是你要我怎么办……”夏真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态度,只是带着疑惑的迟缓说着,“让他走了不好吗……”
原来欺骗也这样难,他做不到。
总以为只要陆靖易离开了,自己就自由了。可是现在夏真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自由。
他就是这样没出息……躲开了陆靖易又能怎么样?
如果陆靖易死了呢……
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真的结束了么?
“真真……你放松,子弹打在这个位置要不了人命的。”
路易斯维尔家族的成员对枪支弹药都极为熟悉,当然知道这一枪还要不了陆靖易的命。不过万一中间出了差错有点什么意外……却也不好说。
“……哦,他有没有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夏真听了她的话,身体颤了颤,一字一顿的说。
路易斯维尔女士暗暗抹了把冷汗。跟你没关系,我看跟你的命可有关系。真让陆靖易出点事,看夏真这副模样,真能直接一枪也把自己了结了。
怎么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
“真真,听妈妈的话。陆靖易这次受了伤,万一手术有个意外什么的……妈妈机票都订好了,你跟着妈妈回去吧,然后交一个善良的男朋友。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夏真的眼神依然空洞洞的,一点神采也没有,慢慢扭过头看着母亲:“我走了,糯糯怎么办?”
又低头看了看紧紧攥在手里的衬衫,外层衬衫上的血已经渐渐干了,手掌稍微一动,带来令人心悸的微涩触感。
路易斯维尔女士心想,这个借口可太不高明了儿子,妈妈怎么会缺一张机票钱?你根本就不可能跟妈妈走对吧……
心里也有些黯然。原本以为这样才会让夏真更加开心,因为夏真一直对陆靖易的态度就是回避和无奈痛苦。
她可真是个不及格的母亲……连儿子的心思都会猜错。
路易斯维尔女士只是想着,她给陆靖易的时间已经太多,可是夏真根本不会转变态度。既然这样,陆靖易也就不值得原谅。
这种让自己的儿子哭泣痛苦,连孩子都有了还能把他逼成这样的混蛋,她当然不会容忍他继续留在夏真身边。
可她怎么就忘了,夏真小时候在她身边的时候个性有多么固执……其实她只要再稍微考虑一下,就可以想到夏真根本不可能放弃陆靖易这种可能。
这样的母亲……夏真与自己并不亲近也情有可原。
其实她心里不是没有遗憾。
自己当年太小了,生下了小夏真,只把他当成一个心爱的玩具一样来照顾,后来被夏书文带走了,她也就觉得只要别让他知道儿子也可以变成女儿就好。
夏真失去了母亲,又极度畏惧父亲,心意开始一点点的全都放在了负责保护他的哥哥陆靖易身上。
如果她现在还要责怪陆靖易,自己这个母亲对孩子的放弃却是更大的错误。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夏真偶尔会回答母亲的几句话,可是如果她说让他去休息一下,夏真就像没听到一样,根本就不肯离开。
路易斯维尔女士无奈,只好先联系医生。
窗外的落日终于一点一点消失了余晖,一片柔和洁白的月光照进窗台。
25
“手术中”的指示灯突然熄灭了。
夏真晃了晃,周围一圈陆靖易手下的人已经先一步呼啦啦冲了上去。
医生扶了扶眼镜,看着周围一圈吓白了脸色的人接着说下去:“手术很成功。”
路易斯维尔女士示意医生:“那陆先生可以从手术室出来了?”
再不把陆靖易推出来,自己儿子这边恐怕还不知道要怎样。
医生只是目光透过人群:“病人现在就要办理转院,我们并没有多余的权限。”
夏真知道病房中有直梯,陆靖易完全可以不出来直接转院的。
他顺着医生的目光转过头,看到了一个一直被人忽视的一个西装男人。
现在,他看着夏真,慢慢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份文件,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夏先生,我是陆先生的个人律师。可以和你单独谈谈么?”
夏真点了点头。
路易斯维尔女士不知道律师和夏真究竟都谈了些什么。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夏真出来的时候,她能看出来夏真已经哭过了。
他什么也不肯说。
陆靖易已经转到了距离机场较近的私立医院,只要情况稍好就会乘坐包机直接飞往海外。
路易斯维尔女士能够查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
至于陆靖易到底托付律师跟夏真说了什么,那些文件到底都是做什么的,她完全不得而知。
夏真回家之后表情平淡的吃过了晚饭,礼貌的和路易斯维尔和摩森道了晚安之后就上了楼。
路易斯维尔与摩森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他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心里没底。
到底夏真在想什么?
路易斯维尔现在是真的害怕儿子有什么奇怪的念头。
以前他以为夏真厌倦了陆靖易,所以作出决定想要帮他,结果夏真不过是心口不一,现在憔悴得任谁都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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