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迷迷瞪瞪的还是伸手摸了下张远山的头发,掌心穿越半干的长发,触及发根,仍旧带有微微湿意。老猫垂下手窝回原来的姿势“没事儿,再坐会儿。”
张远山只觉得自己每次跟他说头发干透了才能睡,不然要头疼的。可是师父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依旧每次坐不了一会儿就歪倒在他怀里打起了瞌睡。就跟打盹的猫似得,一靠着主人,就想腻歪上去,一腻歪上去,没多久就开始发困想睡。现下想想,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感受着身侧那个人的温度传来,张远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尖儿发颤。他不是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意,可是每次都选择无视。
那种无声的拒绝看上去别扭极了,他也不想的,可是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答应那个人更亲密的要求,他没有办法破坏现有的关系。
因为,他不确定。
他不确定师父对他的心意是否也如同自己一般,是否只是习惯了师徒相依,是否只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好永远照顾他的借口。他没有办法确定,这个整天笑嘻嘻懒洋洋理所当然接受着徒弟‘孝顺’的师父,那口口声声说的“徒儿跟为师好吧?”里有几分真心。
他更无法接受的是,如果自己当了真,两人真的不止是师徒了,那以后的路还可不可以一起走下去,以后的老猫,还会不会遇见动心的人。若是执意要离开,自己又会如何。
他不能去想不敢去想,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生为男子,天生要比女子多几分刚毅坚忍,那他也只能把这份情深埋藏在心里。
可他不知道是,老猫也怕被拒绝。所以每次撒着娇耍着无赖蛮横半真半假的说着要霸占徒弟的话,好像这样就不容易被拒绝,即使一再被拒绝也不会受伤。更不知道的是,老猫和李乘风都是一样的,他们再怎么不正经,没正行,可是对于喜欢的人,没有一刻不是认真相对,小心珍视的。他们生怕勉强对方分毫。所以,哪怕觉得对方也并不是讨厌自己的,也是有点在意的。在没得到首肯之前,也绝对不敢妄动。心尖儿上的人,自然是要万分珍惜。
“头发干了,”张远山回头,小心翼翼的把老猫放平,推进里面。自己放好书,熄了灯,翻身睡下。“睡吧。”
“唔……”老猫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自觉地抱紧张远山,睡了过去。
等到张远山呼吸渐渐平顺稳定,老猫缓缓地张开双眼。他隔着窗棂望着窗外不甚清晰的清冷月光,双眼在黑暗中明亮清醒。
他想起一件事。
回到宅子里他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是总想不起来。今天看见了宗珣,他刚刚就突然想起来了。
当年,师娘走之前宗珣曾经单独见过她。那时候师父为了小师兄的死而消沉,自己也整日里难过不说话,没有人注意到过他们俩这次短暂的会面。况且,陆江当时也只是看见他们在夜色中,见了一面,根本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要不是当时宗珣提着剑,他根本不会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异常。但当时宗珣剑未出鞘,陆江自己又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痛失小师兄的悲伤里,他根本想不到,师兄师娘夜半会面有何不妥。
现在想想,那后来,师娘的离开是不是也跟宗珣有关?当时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只是他不能理解宗珣赶走师娘的目的。可是,这几年宗珣毫不掩饰他对师父的心意,大概除了师父本人,以及纯阳宫那些古板的门人,他们师门的几个没谁看不出来吧?
但他也知道,宗珣绝对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可以眼睁睁看着师父疯癫失神的人。在宗珣心里,师父永远是第一重要的,谁都无可取代。那么,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
这宅子是御赐的…… 世袭的爵位,师娘和她的小屋突然在风雪荒原里出现…… 宗珣对师父的一往深情…… 甚至是…… 小师兄的死……
!
老猫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
第二天一早,老猫跟张远山耳语了几句,张远山立刻起身出了宅子。早饭都没来得及用,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带着一份炸小鱼儿回来了。
李乘风看着他手上的油纸包笑了“这待遇好呀,我还以为小远山火急火燎的饭都来不及吃,是干嘛去呢?原来是老猫儿嘴馋了!”
张远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油纸包解开,将还冒着热气的炸小鱼摊开晾凉,笑道“是我去得太早了,那家生意好,我又怕走开了一会儿排不上队。所以就一直等着开张。”
老猫伸了个懒腰,伸爪子叨小鱼“刚出锅的?”
“恩,我看着店家炸的,”张远山看着老猫一爪子拍上李乘风伸向小炸鱼的手,自己捧着小炸鱼不给别人下手的机会,立刻接过来笑着说“师父小心烫,晾一会儿,才会又酥脆又香。没关系的,我买得多,第一锅几乎都在这儿了,荷叶包都装不下,店家特意给我拿了大张油纸包着的。”
李乘风立刻从摊开的油纸上叨了两条小鱼,献宝似得要去喂给徒弟,刚好陆明识走进来,他直接吹了吹,就给人塞嘴里了。
陆明识刚要发作,只来得及瞪他一眼就被口中酥香所虏获,嚼了几口更是觉得又鲜美又酥脆,好吃得不得了。
见陆明识喜欢,李乘风转身去厨房洗了个盘子擦干净,抢在老猫动手之前叨了一盘子小炸鱼,献宝似得送到陆明识面前。
老猫气的要揍他,李乘风躲在陆明识身后嘤嘤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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