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作者:百日耀葬花
文案
兄弟年上,独占欲攻x轮椅抑郁受
小部分第一人称,正文部分上帝视角。
一次突来的车祸让一家四口遭受巨大的打击,父母死亡,只剩下两兄弟相依为命。
哥哥在车祸中几乎毫发无损,而弟弟却相当于残疾,内心的不平衡让弟弟变得怪异,哥哥依旧耐心地照顾着他。
直到医生说这是可以治好的。
直到哥哥卸下了温柔的伪装。
昏暗(上)
我把他给我的东西甩在地上,他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副可怜的样子。饭菜倾泻在黑色的裤子上,明明在碗里它们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而现在,混合在一起就像隔夜的剩菜剩饭,发散几不可闻的臭味。
烫红了他的手,他的小麦色的皮肤,上面恰到好处的青筋,青年专有的青春化妆品。他狼狈地用那双手,捧起弄脏了的饭菜,装回碗里,踉踉跄跄地离去。他是我的哥哥,亲哥哥。我们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死去,而我由于脊椎神经受压,导致下半身,尤其是双腿,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我的哥哥,安然无恙。
亲哥哥,亲弟弟,亲兄弟。
他从父母血肉模糊的尸体下爬出来的时候,我还庆幸这个世界还有他,我甚至忽略了我下半身逐渐消散的痛楚。直到医院宣判了来自我下半身的死亡。他有手有脚,除去一点点的擦伤,完好无损。这个世界,对他太偏爱。我恨这场车祸夺走了至亲的生命,剥夺了我行走在土地上的权利,更恨上天的不公。凭什么,他可以毫发无损,健康的他可以在阳光下奔跑在球场,有力的双腿踏在晒得发烫的水泥地上,矫健的身姿挥洒汗水。而我只能呆坐在轮椅上,拥挤的热闹的人潮发散出令人窒息的汗臭,将我淹没在欢呼声里。
“吃点东西吧。”他换了条裤子回来,把我从床上抱起放在轮椅上,推到门口,再回去把地板拖干净。我沉默着看着墙上的挂钟,摇晃的钟摆如同我飘渺的生命,我依赖他而活,很久很久,甚至这一生,我都不能离开他,尽管我厌恶、憎恨他,我的亲哥哥。
他回来了,手还湿的,就这样握上轮椅把手,把我往外推去,抱着轮椅,我抓着扶手,一点点地走下台阶。到了平地,不约而同都叹了口气,阳光那么刺眼,路边停歇的麻雀在地上蹦跳,一切生机勃勃。“又带弟弟出门?真是好哥哥。”保安看到我们,对他打招呼,他腼腆地笑。
我低头抿紧了唇,牙齿咬紧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兄友弟恭?
去他妈的兄友弟恭。
昏暗(下)
他会有女朋友,可能会分手,但他迟早会结婚,婚礼上他站着,我坐着。很快我会有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他的儿女,会甜甜地喊我叔叔。这些,我本来也会拥有。
“吃点东西,我们去医院做复健。”他拿着从包早餐铺买来的热乎乎的菜饺,一块钱三个我中学时期的最爱。真难为他记得。我宁愿吃着路边摊卖的不知道干不干净的饺子,也不愿意喝他6点起来就熬的满是心血的粥。这样践踏他的劳动成果,让我感到异常满足,我不知道怎样对他来说是过分,但每逢此时,我都感到痛快。医院离这里有十几分钟的脚程,他试图和我搭话来消磨两个人在路程上度过的空白时光,而我却不理会。
有时候我觉得他挺可怜,他应该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这种态度,还以为我只是双腿不能行走而迁怒他。好吧,很大程度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嫉妒他完美的身体。在复健的时候,医生过来,跟我们说,我的腿部肌肉因为精心保养而没有萎缩,理应能很快就能行走。我闭上眼掩盖我内心的狂喜,我的哥哥,沉默了一下,说:“谢谢医生。”
我能像他一样行走奔跑跳跃了!只要复健做得好,就可以了!再见了,被当残疾人一样饲养的日子,简直就是耻辱!我在内心计划着等我康复后该去哪里旅行,这才发现他很久没有说话。他注意到我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立马变了样,勉强地欣慰道:“太好了呢。”太好了,真的。我突然对他没有那么仇恨,如果不是他天天按摩我的腿,我的腿也不会渐渐康复,我能恢复行走也是有他的功劳!
复健很痛苦,每一步我本以为都像走在刀尖上的小美人鱼一样,实际上我没有感觉。他托着我的腋下,我的脚趾和脚掌慢慢落在地上,我没什么感觉,在他放松的时候,我就倒在地上。我的腿根本就没有什么知觉,因此我愤恨地捶着地,他就把我扶起来,问我原因,然后想了很久。
不再拒绝他的服侍,不再拒绝他的喂养。浴缸里放满了水,我的下巴靠在他肩上,他抚摸我的脊背。“是哪根神经呢?”他说。给予足够的刺激有助于康复,我放任他在我的脊椎骨那乱捻,突然很想抱抱他,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想像他一样能够走啊。
“你的脚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问我。
“没有,比如,我感觉不到水热不热,我腰部以上才有……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好像我的下半身不存在……”我急切地说,他的眼眸更加深邃。他把手伸到浴缸外,拿回了一个东西——我恐惧地瞪大了眼。
“没有感觉,就不会感到疼了吧?”他说,“我真的不想让你能够走,你会离开我。”
水花四溅,我的手徒劳地扑腾,而我的双腿正在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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