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公爵大人,您起得真早。不过我想那孩子……”
门忽然被推开来,那站在前面的、矮个子的男人叫了一声,用手掩住了眼睛。我像是干了坏事一样,快速地把窗帷给拉上。
“噢!”那个矮个子男人用袖子擦了擦汗,然后抬起光秃秃的脑袋看着我。
“那孩子……”他转回头,对后面的人说:“醒过来了,阁下。”
我快速地跑回床?上,拉起了毯子。
我听见矮个子男人继续说:“而且很精神,阁下。”
矮个子男人似乎向我走了过来,他掀开了毯子。我抬起眼睛看着他,矮个子男人堆着讨人厌的笑,“闻起来也很美味,阁下。”
我不明白他的话,但是他身后的那位阁下成功地让他闭嘴了。镶着宝石的金银色杖子轻轻地移动到矮个子男人的脸颊边。那矮先生显然吓了一跳,他迟钝地向旁边退了两步,然后像是无奈地摸了摸光滑的脑袋。
我看着那金色的手杖慢慢伸了进来,在把我吓到之前,轻轻地勾起了毯子。
他银色的长发柔?软地挂在耳后,装束是低调的黑色,不过让人感觉华丽。也许是长相的关系,他很英俊——不,也许应该说漂亮,我认为。
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就像是图本圣经里的大天使画像。
他的皮肤很白?皙,看起来很冰凉,蓝色的眼睛注视着我。
“这里……是佛洛帕费庄园么?”我迟疑地问他。
“不是,孩子。”他的回答让我微微地楞神。
矮个子男人插话道:“哦,小朋友,那里离这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不小的距离。”
“……那这是什么地方?”
矮先生像是唱歌一样地晃着脑袋,快速地应道:“这里是——”
“是幢小别墅,没什么特别的名字。”我面前的男人轻轻为我拉开了毯子,他移动到了床边坐了下来 ,戴着白手套的手拂开我额前的乱发。
他语气温和地说:“我是这里的主人,孩子。”
他坐下来的时候,我挪了挪位置,缩起了腿两手抱着。我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之后,才小声地说:“我叫艾维斯摩尔?柏金,先生。”
“……哦,天!”
矮个子先生差点发出了怪叫——只是差一点,因为他尊敬的阁下把目光转向了他。
我望着这位大人,看进了他海蓝色的眸子。
“这有什么不妥么?”我的声音听起来很嘶哑。
他笑了一下。这很难看出来,他的嘴角像是轻轻弯了起来,我想他是在笑。
“并没有。”他的手背拂过我脸颊上的伤痕,那里贴上了柔?软的棉花。“这是个好名字。”他轻声地赞美。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像是管家的老太太带着女仆走了进来,一同进来的,还有烤面包的香味。
“哦,他已经醒过来了。”
老太太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就和面容一样老迈,不过话语之中充满了活力。“那就来用一点东西吧,艾薇儿。”
名叫艾薇儿的女仆把托盘放了下来,矮个子先生凑了过来,大鼻子动了动,然后夸张地退后一步,嚷着:“是大蒜!”
“老奥纳。”我身边的阁下站了起来,他温和地吩咐:“替我照顾好他。”他回头看着我,用一贯温和的语气说:“你可以放心地待在这里。”
“这没问题,大人。”老奥纳走过来执起我的手,她慈祥地微笑:“是个标致的孩子,他会比镇上的野孩子更有教养。”
“会的,他看起来也很喜欢钻被窝,老奥纳。”矮个子先生捏着鼻子补充说。
老奥纳轻轻拍着我的手,她满是皱褶的手掌使我想起了柏金夫人。但是她们完全不一样。
柏金夫人不会说我标致,更不会碰我的手。
她甚至从来没有抱过我。
◆◇◆
我在这地方待了下来。
那几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怕大蒜的矮个子先生名叫费伯伦。还有,这里一点也不小,它用于足以被称为庄园的大面积,靠近这里的是一个名叫莰波娜的小镇子。
老奥纳说我是个幸?运的孩子。
公爵并不常来这里,但是他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刚好遇见我了。
“他发了善心。”老奥纳梳理着我的黑发,微笑地说:“塞勒斯汀大人对你非常宽容,孩子。”
这里很多人,估计有五、六十个仆人,不过要是费伯伦不在,就会显得十分安静。
下人一般都不说话,他们看起来都在忙碌地做着各自的事情。愿意和我说话的只有费伯伦和老奥纳,还有塞勒斯汀公爵。
庄园的周围都种满了玫瑰花,也许还有一些百合,但是被一大片的红色所淹没了。老奥纳会用剪子把玫瑰花剪下来,然后混在茶里,那虽然闻起来很香,不过尝起来味道十分特殊。
我时常会看着庄园的大门,费伯伦警告我一步也不可以踏出去。他说,那条路上时常有野狼出没,它们能在一瞬间把我撕碎。
除了前几天,之后我只有在晚餐的时候,才能看见塞勒斯汀公爵。
公爵并不多话,他坐在长餐桌的尽头,沉默地陪我吃完东西——他什么也不吃,光喝酒,但是他从来都不醉。
星期六的晚上,我放下刀叉的时候,问他:“公爵,你不饿么?”
公爵摇了摇酒杯,确切地回答我:“并不会,孩子。”
“但是你没有吃东西。”我小声地说。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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