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没认出来彼此就是当年的小学同学,都啥眼神啊,哈哈哈!”杨父一拍大腿,笑了起来。
陶林咧开嘴挤出个笑脸。
接下来杨父又亲切地对他说了些什么,陶林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脑子目前只能消化一件事——杨言就是当初他班上那个王小飞。这个名字作为童年阴影的缩写,植在他记忆中将近二十年。而想到半年前两人在医院见面时,那人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学和初中都是在老家读的。就连昨夜在荒唐的性事中,他听到自己叫出王小飞这个名字时还能装作不知道这是谁而反过来责怪自己。以前只知道他善于主持,没想到他连演技都是一等一的好。
“好了,收拾完了,他爸啊,既然儿子不在,咱们就先回去吧,你打电话叫他晚上上我们那去!”杨母从卫生间出来,擦了擦手。
“行,那小陶啊,我们先走了啊!你有空也来我们家坐坐!”杨父热情地对陶林说。
陶林勉强笑笑,将二老送出了门。
杨言父母离开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他一个人在客厅里机械地转了一圈,又进卧室看了看。床铺已经收拾整齐,被子和枕头整齐地摆在床头,昨夜的缱绻气氛已无影无踪。
他是真的喜欢杨言这个人。喜欢他的声音,他的幽默感和他对他的温柔。可是现在看来那温柔大概是假相。杨言不肯承认自己就是王小飞,说明当年将他骗出去火烧他下体的那些男生说得没错,指示他们那样做的人,就是王小飞,不然他为何现在要对自己隐瞒身份?
昨夜的绮情恐怕也是那人设好的局。看到十几年前被自己耍过的人如今又俯于自己身下丑态百出,他是不是暗自偷笑呢。这太过分、太可怕、也太无情。一边羞辱他,一边又对他诉说爱意,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陶林已经无力也无心去分辨。
或许他从头到尾都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编织甜美的陷阱,然后笑着将落入陷阱的我撕个粉碎。为什么我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要三番两次被这个人肆意玩弄呢?陶林痛苦地自问。
这个一直以来让他感到舒适而温暖的小窝,是再也不能继续呆下去了。必须马上逃,彻底逃离这个人。喜欢上他,只会为自己带来更多悲剧。
陶林飞快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地方。
冬季天黑得很早。陶林回到本家别墅时,天已经黑透了。陶林进家门时,只见大厅空荡荡的,父亲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可他的眼神似乎没未落在屏幕上。见到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陶父激动得站起身来,声音都带着颤抖:“小林,你回来啦!”
陶林突然发现父亲比之前更显老态。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父亲还比较在意形象,经常将白发染黑,不过此时的他已是满头灰白,眉目间也不复往日风采。他是真的老了。本来他和母亲就是老夫少妻的组合,现在自己都26岁,父亲已是年过七旬了。在短短几个月中先后经历了孩子的死和妻子的离异,这对本该颐养天年的他来说太过悲惨。自己对父亲却疏于照顾,只会一味索取,陶林不由得深深为此感到自责。
“爸……”他迎上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问:“杨姨和工人都走了?”
“走了,走了……今天是元旦,人家也该放个假了。但小杨还是很尽职的,走前给做了一大桌子菜,说你肯定会回来看我,叫我俩一起吃。”陶父擦擦眼睛,对儿子笑笑。
当初雇保姆和工人时,陶父本打算让他们也住在别墅里,这样24小时都有人待命,但林一秀不喜欢晚上家里有外人,坚决不同意,最后那些人便成了和钟点工没什么不同的派遣人员,每天清早上门,晚上离开。
“那我要是不回来,剩你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房子,不得冷清死……现在妈也不在家了,不如就让杨姨他们住进来呗?”陶林提议道。
“唉,算啦,这些年都习惯晚上他们不在了。你还没吃饭吧,赶紧去洗洗手吃饭,今天新年啦,和爸爸喝几杯!”陶父见到儿子回来,心情明显好转。
餐厅里的饭桌是大而长的西洋式桌,以前家里四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嫌太大,现在只有这父子两人,更是显得空荡荡的。陶父坐在短边的主位上,陶林在一侧挨着他坐了下来。由于下午发生的事让他心情很压抑,这顿饭他也吃得心不在焉,父亲在一旁对他近日的生活嘘寒问暖,他也只是敷衍地嗯嗯啊啊。但在用餐结束后,他收敛了心思,对父亲说:“爸,我想通了。从今往后我就搬回来跟您一起住,我也愿意进你公司……上班。”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陶父眼泛泪光,高兴得不得了。他又给自己和陶林各倒了一杯洋酒,举杯道:“好!好孩子!我们干一杯,庆祝你回来继承家业!”陶林苦笑了一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吃完饭,他去收拾了碗筷,然后陪父亲聊了会儿天,父亲有点喝多了,叮嘱他早点休息后就回房睡了。陶林也不知该做什么好,只好早早洗漱之后回到自己房里。经过陶醉的房间,他敲了敲门,轻声说:“哥,我回来了。”门内当然不会有人回应,可他还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以前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家中随时会爆发争吵的气氛,可是现在这种宁静也太过伤感。
躺上床后他看了下手机,见到有两通来自杨言的未接来电,那人还发了一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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