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塔斯城度过了一个礼拜。”
“沙塔斯城?怎么可能?卫兵会放你进去?”
“我当时受伤无法行动,被人救回了沙塔斯城。”罗伊松开卢卡斯。
“难以置信。”卢卡斯皱着眉说,“愚蠢,无知?还是仁慈到不怕死?你知道人们是怎么看待我们的。救你的是什么人?”
“谁也不是。”罗伊笑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悠远,“我也不敢相信。”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遥望远处的天空。那是他一路赶来的方向。天空中混沌的y-in云正逐渐散开,难得地露出云层上方的星光。但是它们很快又被别处飘来云重新掩盖起来。卢卡斯注视着他的侧脸,队长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陌生的表情。他一动不动地眺望远处的天空,却又好像在看比天空更加遥远的东西。
“加尔……”罗伊忽然收回目光,脸上隐露痛苦。
“他没能逃过一劫。”卢卡斯艰涩地说,随后怒火一触即发,“那两个叛徒……”
“他们死了。”
卢卡斯吃了一惊,目光向罗伊的身后移去:“可是你没有带回他们的战刃?回收失去主人的战刃——无论是同伴还是叛徒——为了不让它们落到别人手中,这是伊利达雷的铁则。你不至于忘了吧?”
“我没有来得及。”罗伊说,“我在黑暗之门前杀了他们,正好遇上燃烧军团入境。我没有料到军团会在那个时候入境。”
“黑暗之门?”卢卡斯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
“我想去看看加尔。”罗伊说。
卢卡斯被打断了思绪,有些发愣,但立刻回过神来。
“好。”
宽阔的静谧庭院中遍布着土堆。每一座坟墓前都放置着一束新鲜的萤月花。上面竖立两把战刃,形状各异。那是主人生前所使用的武器。他们在墓地穿行、寻找,然后在其中一座坟墓前停下来。金黄色的战刃熠熠生辉。
罗伊蹲下来,伸手握住其中一把战刃的柄。
“加尔.戈德哈德。”他注视着两把战刃,一字一句说,“作为恶魔猎手,你临危不惧,骁勇善战,倾尽一生,献予伊利达雷。作为队友,你与我们一同赴汤蹈火,肝胆相照。”
他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时声音暗哑。
“作为你的队长,我临阵脱逃,苟且偷生。但……我已将叛徒送进了地狱,让他们偿清罪孽。你的灵魂将得到安息。
“愿艾露恩与你同在。”
卢卡斯静立在旁,与他一同凝视加尔的战刃。
他忽然说:“他的死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那两个该死的叛徒,还有燃烧军团。下地狱对他们来说都算从轻处罚。”
罗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用力地握了握战刃,然后松开手站起来。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加尔不该这样死去,但他绝不会白死。”
罗伊转过头看着卢卡斯。他的声音沉稳而平静,眉目间是令人颤栗的冷峻。
在那一瞬间,卢卡斯怔住了。
队长回来了。
他感到令人发狂的亢奋。
“我们一定会根除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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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煦日,蔚蓝的天空上缀着几朵白云。远处的海港传来海鸥的鸣叫、水手的呼喊,还有潮水轻拍堤岸的声音。大教堂的钟声响起,古老而雄伟的人类城市在这样的好天气中开始崭新的一天。守城卫兵身着轻甲,井然有序地巡逻于各个城区之间。矮人区,武器铺陆续开张,传来一片打铁铸剑的铿锵声;教堂广场一如往常地庄严肃穆,灰白色的圣光大教堂巍然屹立于广场的正中央;法师区则是雅静清幽,高耸的法师塔,曲折的小巷,空气中潜伏的强大魔法力量令人望而却步;城市中心的贸易区必然最为热闹,往来人群川流不息,呈现出一派繁荣欣茂的景象。
然而,旧城区的暴风要塞里,气氛却是异样的凝重。
“我们决定放弃□□少将。”
哈蒙德.克雷将军站在桌前,心不在焉地盯着几乎铺满整张圆桌的地图。那是一张外域的地图,上面整片地狱火半岛区域被密密麻麻地作满了标注,几乎要将桌子压垮——水源、军火库、可用据点、兵力部署,以及部分初现雏形的作战计划。他抬眼用目光扫过静坐于对面的身影。第七军团最高将领此时正低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那一堆凌乱的羊皮纸。
哈蒙德静静地等待。在一片毫无回应的沉默之后,他决定再次开口。
“大主教认为这是燃烧军团的陷阱。”他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地狱火半岛的地形对我们极为不利。尤其是在刚刚穿过黑暗之门,士兵们的身体还没有适应扭曲力量的时候。”
哈蒙德收回手,支撑在桌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上将低垂的眼睑:“这也是多数人的意见。军团无非是想将我们引入外域,然后在对他们有利的地域开战。这对我们来说和自杀没有区别。□□少将和已经损失掉的第七军团分支对你来说固然重要,我能理解你想要出兵决一死战的心情。不过这样一来正中敌人下怀。别忘了我们的士兵大部分甚至都没有踏上过诅咒之地①。我们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部落必然会在我们出征的时候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们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上将眼睑一动,抬起了头。哈蒙德不动声色与他对视。多年的南征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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