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照顾病人。
乔檬视角。
那天他走了,连头都没有回,这确实是我预想的场景,他和从前的人不一样,从他拿出那枚玉佩的时候,我就知道。
他是真心,可我不是,既然对他无情,便不要害他,不要给他无意义的希望。
戏子无情,军阀有意,二者有命,此生无缘。
我叹息一声,看着那鹅毛大雪落在湖面上,霎时间就消失了,那枚玉佩就在那里面,本是好东西,就这么沉在池底,当真是糟蹋了。
他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此生若不是我,这枚玉佩也没有其他主人……
没有其他主人……
待我反应回来,脚下已是冰凉的池水,大氅被我脱下扔在雪地上。刺骨割肉的寒意在心口和皮肤上蔓延,凌迟般的痛苦无限发大,其实手没有什么知觉,只是凭着本能在水池中摸索。
终于,不知何时,我摸出了那块玉佩,池底常有人清洗,所以干净的很,在雪夜看来,这玉佩当真是美的透彻。
爬上岸时几个小童围在我身边,然后……我失去了知觉,还好这玉佩捡了回来,至少要还给他。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来时小童坐在床边,拿着热帕子给我搽汗。我手里有件硬物,抬手一看,是那枚玉佩,我没什么精神,将玉佩放到小童手上:“去,将这东西送到杨旧恩司令府上。”
“那可要给司令带些什么话?”
我看着帷幔上落下的几缕细穗:“就说物归原主。”
“是。”
本还叮嘱他别说自己病了的事情,可那孩子跑的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躺着躺着我便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热醒的。
身边的热源让我发出不少汗,我转身去看他,一股子淡雅的檀香袭来,杨旧恩躺在我身侧,似笑不笑的盯着人。
“可好些了?”他见我醒来,似是很高兴,语气就飞了几个调。
我以为是幻觉,直到他捏着我脸颊上的肉,才反应过来,因为高烧嗓子烧坏了,哑着问:“你怎么在这?”
他一派自然的抱紧我:“自然是来物归原主的。”
“军爷何时拿了我的东西?”
“伞。”
我用手肘抵了抵他,他却抱得更紧了一些,我说:“既然还了为何不走?”
他笑:“还有一样。”
“什么?”
“我。”
我快要笑出声,这戏文中的情话,被他这样露骨的说出来当真是羞人。
“军爷何时成了我的人了?”
杨旧恩体热,我们拥在一起的时候,他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的往我这方涌。
“你既然不愿做我的人,那我做你的也一样,你不愿住我的司令府,那我便搬来你这梨园,总归,你去了哪我便跟着去哪。”
“军爷……”他的食指抵在我的唇上。
“乔檬,明明可以等到第二日再请下人将玉佩找出来,你当时为何要入那冰冷的水池?”
我一怔,半晌说不出话,其实,不是不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或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重要的一点是,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为何要如此。
杨旧恩笑说:“可是我要走了,你舍不得我?”
我反瞪着他:“你乱说些什么呢,我自然是……是……”
他得意洋洋:“是什么?”
“是不想欠你什么。”
“欠?那你还是欠着吧,日后我会对你好,让你这一生都还不清。”
我听着他那半分虚假半分真心的话语,心里不是滋味极了,我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他低声笑:“那是个秘密。”
“秘密?”
“嗯,没有利益在其中的秘密,你莫要多想。”
这样静谧的时光里,均匀的呼吸,我能听到他低哑声音带来的安慰,他似是赖在我这不打算走,我知道我赶不走他,也并不希望他离开。
还真是够贱的……
再次睡着前,我拉住他的衣襟小声道:“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杨旧恩视角。
他喜欢我,我能感觉到。这个人看不清自己心意。能在那样的天气里下水捡我的玉佩,却说不出理由不是喜欢那是何物?
戏子做戏做久了,怕是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懂,真真假假之间,何为真何为假,旁人莫说,这自己心中便是一片空白,不过这都不是难事,若是你看清,我便拉着你看清,怅惘中不愿计较得失,我想同他过一生,便不可急,也不必急。
他病了似是很贪睡。
我不知该如何照顾他,只能守在这人身边。等他好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也昏昏沉沉的在他身旁睡去。
从那一日之后,我便日日都去他的梨园,有时歇在那,有时回去。
他不似从前那样抗拒,却还是与我保持距离,我知道乱世中承诺最为轻贱,可我除了这一口海誓山盟真心诚意外,什么都给不了他。
能给的都愿意给,给不了的也要给,他却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缺。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要过很久。
直到那一日,我们接到总理的消息,江浙那方的经济首脑要入京,而他便是副总理的钱袋子。
此番,杀人的命令下来了。
刻不容缓。
我知道他是这城中的名角更是肖司令的挚友,他会出现在这样的场面上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当那些男人为了某些目的围绕在他身边的时候,我快要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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