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轻哼笑,道,“小爷我要救谁,与你这臭道士有何相干!”
不料道士微微摇首,颈间格格作响,面无表情,可语气却颇为可惜般道,“若你不回,贫道自可放你一命,可惜你冥顽不灵,不知进退。今日,我便不得不除了你。”
雪魄闻言,悠悠地勾起嘴角来。他虽被驯服了这么多年,可本性终究桀骜,因而在此紧急关头,虽知自己躲不掉了,却也偏作得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这么说来,道长你竟是不舍得杀我,要留我一命了?其实,我本也怕死得很,不若,”他眼神微挑,似笑非笑地道,“我们做个交易,你留我一命,我谢道长一恩,两全其美,又使道长免了动手的麻烦,岂不妙哉?”
不想这道士立即道,“好。”
雪魄一惊,不知他这是什么把戏,眯了眯眼睛,硬着头皮道,“道长好生爽快。”
道士抽动了一下嘴角,似有笑意,不急不缓地道,“古有一命换一命。妖命自由妖相抵。你杀了你怀中这妖,贫道自然放你一回。”
雪魄闻声却忽地双手攥紧,目露凶光,心道这贼道士,明明有把握杀了自己与花花二人,却仍以谎言骗之,要他手刃花花。如他临时毁约,自己不单背下骂名,更是死得不明不白。如此挑拨人心之徒,实是比世间恶人过之而无不及!他这心肝,究竟为红为黑!还是说,此人,根本没有心肝!
雪魄顿时怒从心起,渐渐握紧背后长剑,风沙微动间,他忽地身形暴起,赫然已将长剑抵在道士颈间。
“恶道士!我今日就杀了你为世间除害!”
他正欲动手之时,却忽听屋中传来一阵呼救之声。正是这一阵犹豫,道士趁其不备,将一道符箓打入雪魄体内。雪魄倏然眼瞳紧缩,手中长剑铿然落地,他亦身子僵直,直直向后倒去,可当其倒地之时,竟已化出剑形,变回雪魄剑,落在地上铿地一阵脆响,周身散出丝丝寒气。
再说那呼救声,不幸却是何支与小家。因着何支见有歹人入侵,又听雪魄叫自己快逃,他便返身想让小家向窗外逃出。无奈小家临产在即,无论何支怎么抱怎么托都无法将他弄出窗去,窗子又是颇高,一时不慎摔下去只怕会摔坏了小家与腹中的孩子。可现下情况又十分紧急,何支一来二去,看见衣柜,便抱着小家躲进衣柜里去,又捂住小家的嘴,希望能躲过一劫。
小家羊水已破,胎儿也已坠到骨盆,哪里受得了这样折磨,便死死抓了何支的衣裳,在手中撕扯揉烂,又被何支捂着嘴,发不出声来,冷汗便止不住地挂下来。这柜中本就局促不堪,又得容下他们二人,小家便只得由何支托着抱着,成半蹲半站之势,岂料这更助于胎儿的下滑。小家不由得挺起肚子,腿根疼得直颤,腿间不时有湿滑的液体淌下。
何支只敢在小家耳边轻声安慰,眼睛透过衣柜缝隙向外看去,这时正是房门轰然倒下,那持刀歹人缓步走进屋来。
何支顿时屏气凝神,动也不敢再动,不想小家此时却腹痛骤起,一股强而有力的宫缩推挤着胎儿不断向下,似乎下一刻便要破体而出一般。只是此刻周围黑暗,只留一道缝隙,全然看不清情形。
小家顿时掐紧了何支的手臂,透过何支紧捂着的手掌勉力呼吸着,坚硬的腹部时起时伏,挤压到壁上又是一股紧缩的胀痛,又有湿滑的液体不停流出,几乎要打湿他的脚踝。
何支此刻全神贯注,只怕那人发现小家,因而连手上的痛也顾不得了,只知紧紧捂住小家的嘴,听他的喘息声在耳边愈发沉重,愈发放大。何支的心也止不住地随之渐渐吊高。
终于,那人不曾发现什么踪迹,转身走出屋去,紧接又是砰地一声骤响,便再也没有动静。何支又待了一阵,等到全然没有了动静,他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赶忙松开手让小家呼吸。
小家只躺在他怀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其他动也不动。何支便去摸摸他的肚子,不想才是轻轻碰了碰腹底,小家便失声叫痛,说着别碰别碰。何支心有忧虑,急忙将他从柜中抱出。小家这下是站也站不稳了,紧紧黏在何支身上,大张着两条不停发颤的细腿,紧闭着双眼不时发出呻卝吟之声。
何支仔细一看,方才一片昏暗不曾发现,现下一看,发觉小家的肚子坠得似那挂在树尖儿上的露珠,几欲坠落破裂一般。又掀开小家的衣裳一瞧,这才看见他腹上青红经络暴起,胎动仍十分厉害,而腹底早已被胎头也不知胎身撑得结结实实。怨不得他方才一触,小家便喊着疼痛。再看他腿上,又有丝丝血痕缠绕,自腿根一路湿到了脚踝。
何支现下便急得满头大汗,又不知宫口开全了没有,抱着小家放他到榻上,撑开他的腿来。眼看着似是差不多了,何支便握了拳头,试着比划了一下,这才发觉还差了些许不曾开全。他正想着再熬些时候将孩子生下便好,不料屋外又传来一阵声响,何支便悄悄探身过去,贴到门外瞧了瞧,却见那道士仍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手中似在做咒。
作者有话要说: 2333标题无力 还有一更
☆、玖八章 至死不相离
何支立即缩回身来,现在情况紧急,他立即回屋打横抱起已是昏昏沉沉的小家,小心探出身来,贴着墙壁慢慢走出来,想着从后门溜走。可是后门在厨房里头,厨房又在卧房对面,中间隔着狼藉满地的厅堂。何支不由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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