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惚似是枕水而眠。
林晓将补好的衣裳叠了,放在床头。探头吹灭了还剩下半截儿的蜡。然后抱了床被子,找他那新卧榻去了。
“林晓……”
刚刚坐定,林晓就听见水声里面,夹了低低地呼唤。
“怎么了,你要亮儿?”林晓赶忙摸着黑儿走到自己小床前面。却一下子被抓住了手腕子。“还是……睡不着?”林晓思虑他犹是个少年,离了亲爱的姐姐,总得有点儿天然的脆弱什么的。也没挣扎,挨着他坐在床角,顺手顺着他的头发。
可任凭林晓怎么问,那黑暗里面的少年都不回他话,只是牵着他的手腕不放,一会儿都积了一层薄汗出来。
林晓坐了一会儿,便觉得要睡过去,头点着磕了好几下。
“小公子,我困了……”林晓上下眼皮黏在一块儿,跟言笑打商量。
哪知言笑并未松手,只是自己向里挪了挪,生生给林晓腾出了条儿小地方来。
林晓苦笑,顺着他意思就势躺了下来。
这么挤,是要怎么睡才好?还是他把那兔子面具再带上,变个不占地方的兔子?
“嘭!”
林晓听见耳边一声。
一只暖融融的小兽便钻进了他怀里,拱了半天才找着了姿势。
是……言笑么?还真是个狐狸精呀!林晓半梦半醒见想。
作者有话要说: 走过狗血言情慢吞吞路线~~哦也。
偶爱贤惠滴林兔子。
☆、第八章。
又硬又凉,腰酸背痛。
林晓抬手揉揉眼睛,映入眼睛的仍是自己的屋顶子,角落里飘着年前未扫的蛛网挂帘。
就算他林晓在外奔波,这屋子总是不寂寞的,还有些来来往往的客人。
这不昨儿还拾掇回家一只狐狸精。
要是说起来狐狸精……昨儿夜里不是蜷在他怀里睡了么?
林晓往怀里瞅瞅,一块儿歪到一边的小石头,洗薄薄的xiè_yī一件儿,当间儿打了几只齐整补丁。
身旁……悠悠闲闲正路过一队扛着花生渣子的蚂蚁小队。
这是——
林晓一坐而起,终发现自己不知啥时候就到了地上,外面的老爷儿都蹦上窗台了。
狐狸小公子卷了一角被子盖在肚子上,睡得沉沉,白白的脸儿粉雕玉琢,只不过眼睛下面挂着两弯青晕晕的暗影,看的人怪心疼的。
林晓拄着腰站起来,将玉石塞进领口里面,披上衣裳,盯着睡熟了的小公子发了发呆。
林晓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师傅告诉他的,该着了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孤星。
他师父拣着了他,是他命好,好几辈子马不停蹄修来的福气。
他师父也有自己的打算,哪一日填了小空山的沟壑,总有个人拾起了他的衣钵。
也不知道阴间的光景如何,做好了打算年年有人烧些纸钱补个轻暖过去也好。
林晓对于那些以前小时候的事情没啥执着,因为想来想去也找不到眉目,不如年年给自己的师傅老爹打扇铺床,一年年轮转。
现在师傅没了,没人使唤他。
可是别人都是“林晓”“小林”地叫他,再也没人“徒儿”“呆子”一般使唤他。
是了,林晓有那么一些孤孤单单。
这时候,天上掉下来一只狐狸精。
林晓抿着嘴笑了笑,探手拂开黏在小公子脸颊旁的几缕头发,又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
果真是美人儿,手感都不一样。
怪不得那传奇里面的张生王生李生都巴巴着妖怪不逃开,便是林晓他,也是挪不开脚步的。
正这时小公子扑闪扑闪眼睫毛,醒了。
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睛看过来,如碧水漾起了轻雾,半是少年人的青涩,半是尘世中人的慵懒。
林晓的心“突”地一下,赶忙闭了闭眼。
又不是绣楼里面的大姑娘,他他他,害羞个什么劲?
林晓转念又想,啊哈,他会不会是个俊俏的小女狐狸,只是故意化了男人的壳子?
那就……那就……
可以娶回来抱着,粘着,吃饭时候总看着,下雨下雪时候也看着,呆在一个屋檐底下。
那个……肚子大了,生出来的是小狐狸,还是小小林?
“呆子!”
小林正在苦恼,被这一句轻吼拉了回来,果真呆呆问:“你到底是……男狐狸,还是女狐狸?”
那边咬了咬牙,又咬了咬牙,回答他:“你是瞎了么!!”
“哈?”
言笑一怒,眉头一皱,“呼啦”一下把自己的雪白里衣扯开,白花花的小胸膛便露了出来。
两只小豆豆,不是大馒头。
林晓脑中一阵轰鸣,小狐狸小小林什么的都模糊了。
这早间还有些凉意,林晓赶忙把那衣服给他合上,顺便也把泄出来的小春光堵回去。
“我……我……不是……不是……我就是……我就是……”
林晓口不择言,语不达意。其实,怎么着,他也看到了美人,十足不吃亏的。
“哎呦!”
林晓眼睁睁见着自己的虎口上,多了些牙印儿。两枚尤其深深的,估计是他的尖尖虎牙。
言笑小公子松了嘴,一把将他推开,一边自己系衣带,一边坐在床上瞪着他:“去弄吃的!”
这一顿早饭林晓吃得诚惶诚恐,手上痛,心里怕,眼儿都不敢抬。
夹了好几筷子疙瘩头丝儿都没夹住,掉了一半在桌子上。
另一半合着稀粥进了嘴,味道却没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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