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最后那枚铜钱。
“真是多谢田中小姐保管,”齐八接过铜钱,若无其事地念叨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丢了可就糟了。”
“哦?这不就是一枚普通的铜钱吗?”
“田中小姐有所不知,这铜钱看似普通,但其实乃我齐家祖传的家主信物。有了它,才能学会上古流传至今的各种本事。”他低头一笑,“鄙人不才,只学到了其中的皮毛,以后把齐家发扬光大的任务,就只能靠齐羽了。”
“原来是这样,”田中眼睛一亮,想来是觉得自己探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话刚说完就匆匆离开,必定是找裘德考商量对策去了。
愚蠢的女人。
齐八心情终于好了点。他低头看向熟睡的婴儿,边帮他把串着铜钱的链子戴上,边说,“小家伙,对不起了。”
沉默了半晌,他又说了一次。
但这起不了半点作用。
这个对世界还没有任何认知的小孩儿,在被解九找到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十
铜钱是裘德考发现的。
米黄色的房间里,他刚给齐羽喂了安眠药,就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铜钱。
田中在一旁尽忠职守的站着,看他放下了奶瓶,疑惑地凑了过来。
“这是?”她顺着裘德考手指看去,不经思考便把铜钱伸手摘下,“先生,您说这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都是属于齐家的东西,”,裘德考眯起眼看了一会儿,“也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田中眉头直皱,“裘先生就不担心这孩子的来路?从来都没有人听说过齐家还有一个孩子。”她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自齐八来了之后,裘德考每天只顾着和他周旋,本应做的许多事务,都不得不由田中接手。
照那位先生的意思,她自然是毫不怠慢地把这些琐事儿都接了下来,然而她心里到底还是想知道,想知道裘德考到底在谋划什么,那位先生又是为何这般信任裘德考。
更多一点,她也想顺着裘德考攀上那位先生。如此,天皇阁下才能在中国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他们大日本帝国才能更深入这块神秘的土地。
她这些想法藏得很深,但一个愚蠢的人,饶使只字未提心中所想,却也容易被脸上表情所出卖。
裘德考自然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
他把铜钱递给田中,笑意深邃,“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中国有个成语,叫无中生有。只要他和齐铁嘴在一起,我们还怕证明不了他身份?”
“裘先生果然老谋深算,”田中露出个茅塞顿开的表情,随即举起手上的铜钱,“那我便去试探一番,看看这铜钱到底是为何用。”
田中虽然蠢,但也没有蠢到毫无价值的地步。
她既然主动请缨,裘德考也乐得坐享其成。
只是她最后打探来的结果,后者信或不信,又是两说了。
二十一
信任总不能是平白无故来的。
比如张启山和副官,二者相处多年,彼此熟知,看似上下级,实则是多年来互相扶持的朋友。又比如齐八和解九,两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各自有点小心思,却又能理解对方的境地和做法,日子久了,便也就无话不谈了。
再比如张启山和齐八,不同于二月红和丫头,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脆弱,却也更加坚强。他们一个眼神和动作就赛过万语千言。他们也从不吝啬分享秘密,从未对对方持有怀疑。只可惜,他们对危险却都守口如瓶。
更甚的,如解九所说,合作伙伴总该彼此信任,双方为了共同的利益,交易金钱财物,是彼此双赢的好局面。
而现在,齐八就试图和裘德考达到这一层面。
还是那间米黄色的卧室,田中被裘德考以其他理由打发了下去。这个向来狡诈的外国人不甚友好地拒绝了齐八的提议。
“齐八爷这是什么话,齐羽乃是你门下唯一传人,交由我们抚养,这……不太好吧。”
齐八暗地里直骂,表面却还得做出一副担忧地模样:“裘先生,您是知道的,现在张启山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想办法杀了我。那位先生虽然本领滔天,但俗话说得好,咱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指不准哪一天,你们出了门,我就一命呜呼了。”
他抱起齐羽,“我死了倒无所谓,只是齐羽作为我们齐家唯一的后人,如果从此沦落,我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齐八爷多虑了,”裘德考把手里的酒杯一放,“您是我们的贵客,我们再怎么都不会让您出事儿的。”他两次拒绝了齐八的请求,想来也是怕齐八以此为由,用死遁逃出生天。
他说:“孩子是齐家的人,我们再怎么尽心尽力也是难以教导的。”他在中国呆久了,好像也学会了点到为止的说话方式。不过这后半句虽然他没说,齐八却还是能听出来的,无外乎是‘你如果死了,我们也不会费心去教导齐羽’这意思。
“没想到裘先生这么不近人情,”齐八垮下脸,捏出合适的语气,“莫非是不想要其他几家的名单了吗?”
裘德考倒也不怕他威胁,“齐八爷可不要说笑,这名单我拿来有什么用,我们现在都是为它效劳,不是吗?”
齐八整个身子一僵,脸色顿时变得灰白。
裘德考看他模样,心中冷笑,从前跟在张启山身后嚣张横行,此刻也不过是只丧家之犬罢了。
“那……我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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