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释空心烦,我也感同身受。”陆恒仰头喝酒,那酒葫芦却已经喝空。他伸手就往软榻下面摸去,也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一坛子酒来。
“阿恒,浅酌即止。”
“哎呀,再喝一小口,这梨花白现在正是味道最好的时候……”
释空只是抬头,看了过来。
陆恒一摊手:“好吧,明日再喝。”
景鉴看着眼前这两人,只觉得有些手痒,有种想使个烈火决烧些什么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此处久待下去,直接开口就说明来意:“我此次前来,是来取那件预定的东西。半月之后,鸦族有个聚会,那只臭乌鸦定然回去。”
“你对那鸦族倒是念念不忘,婳娘呢?”
“她近日有些感悟,回画里修炼去了。”
陆恒眉头一挑,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如果你想要那鸦族对当初做的事情后悔,除去凤凰羽长袍外,我还有一好主意。”
景鉴一听,就忙不迭地说:“”说来听听!”
“据我说知,鸦族半月之后的聚会,乃是他们传统的赛宝节。这赛宝节外族也可参加,如你披上凤凰羽长袍,带上婳娘的画卷前去,说不定能夺下魁首……”
“说得不错。”景鉴双掌一击,“我家婳娘那般可爱,闪闪发光,定然能让那些鸦族悉数拜倒。我有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还能夺下赛宝节魁首,那只臭乌鸦定是要气歪了鼻子!”
景鉴越想越激动:“走走走,去取那长袍,我还得回去给婳娘好生装扮一番。”
陆恒手一扬,一道玉符就落在景鉴桌前:“你自己去取吧,我公务繁忙,就不做陪了。”
景鉴不可置信地看着歪在软榻上那人:“你眼下哪里繁忙了。”
那可是妖王私库,其中所藏之物,无一不是外界梦寐以求的天材地宝,这人就这么无所谓地放人进去随便取东西。
“我当然公务繁忙,如此多的公文,让释空一人处理我可过意不去。”陆恒挥挥手:“我的私库,也能算是你曾经的家。我不介意你回家去看看。”
“……”
景鉴拿起玉符就起身离去,这地方对于他这种没有道侣之人来说,简直比当初在那无尽深渊还要煎熬。
陆恒有句话说得倒是没错,这妖王私库确实能算他半个家。景鉴一入私库,直接在一旁架子上去过一本书册,上面将私库中的天材地宝分门别类记录下来。
说来,这本书册还是当年释空以莫的身份住在招摇山上之时,整理出来的。
在此之前,这私库乱得一塌糊涂,陆恒得到什么天材地宝,向来都是随手一扔,待到想起来要用之时,不翻找个半日决计找不到。
景鉴又想起方才所见,那几乎要被公文海淹没的释空,摇了摇头,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一对。
按照那书册中的记录,他很快在浩如烟海的珍宝中找到凤凰羽长袍所在。
景鉴取出之时,不甚碰到上方一个木盒。那木盒并未上锁,翻落在地,里面的信笺散落一地。
见状,景鉴连忙去收,却在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是,莫淮的字迹。
景鉴想了想,拿起最上方的一封信。
信并未封口,也没有署名。他便放下心来,打开那封信。
信件上,连抬头都没有,只写了一句。
“那日,我见到生命中的光。在那处待了数百年,现下向来,却是觉得。如受那些苦楚,是为了今后能同他一直在一起,心中竟是有些感激。”
景鉴有些不明白,又随手打开一封,这封信则是字迹凌乱,有些难以辨认。
“为何。为何是这样。如那日我不去取那枚灵果……什么天命,什么情劫,我不愿认命,那明明是我的王,明明是我的,我的光……”
景鉴手一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这些信,他不能再看下去。
他将信装好,放入木盒,随后带着凤凰羽长袍和木盒离开,准备将信送给应该看到的人。
陆恒垂眸看着打开木盒中,躺着的那些信件。抚养莫淮近千年的时光,他会认不出对方字迹。
“我知道了。”
陆恒伸手过去,却是把木盒盖上,一点火星自他指尖溢出,落在木盒之上。火焰将那木盒吞没,瞬息之间就化作飞灰,如同那日的莫淮一般。
“你不想知晓莫淮为何要做那些事情。”景鉴有些不理解。
“不想。事已成定局,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做下之事,也不会因为这些东西有半分改变。”
陆恒说罢,便不再提起莫淮,而是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符:“景鉴,我有一事相托。这乃是天网大阵的阵法构造以及关于今后天网的一些改进办法。”
“比如,改进联络型玉圭之法,可在玉圭中绘制小型阵法。每个持有玉圭之人,皆可在天网上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可将一些个人修炼心得之类放在这小型阵法中同旁人分享。“
“谁会愿意将修炼秘法拿出来同旁人分享?”
“自然不是无偿的,修炼秘法只提供一部分供人查阅,如要看后面最为核心部分,必须自神魂之中,分出一些生命j-i,ng华作为报酬。对于寿数漫长的修行之人来说,这一点生命j-i,ng华造成不了什么影响,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得到突破的机缘,这般合算的买卖,想必都会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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